主卧终于迎来了它名副其实的女主人,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昨夜旖旎缱绻的气息。第二天清晨,温寻是在一种奇异的感觉中醒来的——身体带着些许陌生的酸软与惫懒,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温暖和安全包裹的满足感。
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陆时与近在咫尺的俊颜。他不知道已经醒了多久,正侧身躺着,单手支着头,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脸上,那眼神里饱含着毫不掩饰的温柔、餍足,以及一种仿佛拥有了全世界般的珍视。
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被他这样专注地看着,昨夜那些脸红心跳、亲密无间的画面瞬间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清晰得令她窒息。温寻的脸“轰”地一下全红了,连耳朵尖都染上了绯色。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鸵鸟般地就想把脑袋缩进被子里,试图躲避这令人羞窘的注视和回忆。
一只温暖的大手却比她更快,轻轻抵住了她的额头,阻止了她的“潜逃”。
“躲什么?”陆时与低沉的嗓音带着刚醒时的微哑,笑意从胸腔里震出来,清晰地传递到她耳边,“现在才害羞,是不是晚了点,陆太太?”他的指尖顺着她的额角滑到脸颊,带着烫人的温度。
温寻被他话语里的调侃弄得又羞又恼,埋在被子里的半张脸闷闷地传出声音:“谁、谁害羞了!”可她通红的耳根和闪烁的眼神早已出卖了她。
陆时与低笑,俯身靠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气息交融:“不害羞?那怎么不敢看我?”
被他这么一激,温寻骨子里那点不服输的劲儿冒了上来。她猛地掀开被子,露出一张红扑扑却强装镇定的脸,清澈的眸子瞪着他,试图找回场子:“看就看!有什么不敢的!”然而,对上他那双仿佛能吸人魂魄的深邃眼眸,她的气势又不自觉地弱了下去,眼神开始飘忽。
为了掩饰心虚,她心一横,口不择言地开始“反击”,声音虽然还带着点颤,却努力装出淡定的样子:“我、我是在回想……某些人昨晚,好像也没那么……嗯,游刃有余嘛。第一次……是不是有点笨手笨脚的?”
这话一出口,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温寻说完就后悔了,天啊,她在说什么!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她恨不得立刻咬掉自己的舌头。
陆时与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到温寻如此“直言不讳”的一面,他微微一怔,随即眸色肉眼可见地深沉了下来,里面翻涌着危险又迷人的光芒。他非但没有生气,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极具侵略性的弧度,身体压得更低,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哦?”他拖长了尾音,带着一种危险的慵懒,“原来陆太太是在嫌弃为夫……技术不佳?”
温寻被他骤然逼近的气势和直白的话语吓得往后缩了缩,心脏砰砰狂跳,嘴上却还在硬撑:“我、我就是客观评价一下……”
“第一次,难免失手。”陆时与从善如流地接话,眼神却像锁定猎物的豹子,灼热地盯着她,“看来,是练习得不够。”
他顿了顿,提出一个让温寻魂飞魄散的建议,语气一本正经,仿佛在讨论什么严肃的商业项目:“要不,今天给你请个假,我们……多练习几次?争取早日达到陆太太满意的水准,嗯?”
请假?练习?还几次?!
温寻瞬间花容失色,昨晚的记忆混合着身体的酸软一起涌上心头,求生欲瞬间占领了高地。
“不行!”她脱口而出,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也顾不得害羞了,猛地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动作快得像只受惊的兔子,连滚带爬地就要往床下溜,“我、我今天工作很重要!不能请假!”
然而,她的脚刚沾地,腿一软,差点没站稳,幸好及时扶住了床沿。这更加印证了她此刻的“外强中干”。
陆时与看着她这副慌不择路、差点摔倒又强装没事的可爱模样,终于忍不住,低沉而愉悦的笑声从喉间溢出,在安静的卧室里回荡。他没有再去拉她,只是慵懒地靠在床头,看着他的寻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红着脸,脚步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地、头也不回地“逃”进了浴室,还“砰”地一声把门关得震天响,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他这个“危险源”。
浴室内,温寻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大口喘着气,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听着门外传来的、毫不掩饰的愉悦笑声,她又羞又恼地跺了跺脚,心里把那个罪魁祸首骂了无数遍。
这个混蛋!得了便宜还卖乖!
而卧室里的陆时与,笑够了,才慢条斯理地起身。他走到浴室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哗啦啦水声,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声音里还带着未散尽的笑意,语气却恢复了平时的温柔:“慢点洗,别着急。早餐想吃什么?我让阿姨准备。”
里面水声停了一瞬,传来温寻闷闷的、带着点赌气的声音:“随便!”
陆时与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他知道,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和适应这种全新的亲密。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反正,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