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群人最终还是没去成那些高大上的餐厅，而是默契地来到了王府井那家熟悉的“胖子烧烤”。
店面不大，人声鼎沸，充满了烟火气。
去年高考结束的那个晚上，他们就是在这里庆祝的，仿佛还是昨天。
“老板，来一个包厢。”孙立一进门就熟门熟路地喊道。
“好嘞！几位里面坐！”
烤串、肉筋、韭菜、茄子、大腰子……菜品很快摆满了小桌，旁边还放了一箱冰镇啤酒。
“来，先走一个！”
赵宇举起酒杯，“为了……呃，短暂的假期，干杯！”
“干杯！”
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冰凉的啤酒下肚，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
几杯酒下肚，气氛更加活跃起来。
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即将到来的两天假期。
“我可得回家好好睡他个两天两夜，”
孙立啃着鸡翅，含糊不清地说，“我妈都快以为我失踪了，微信步数长期稳定在三位数。”
“我也是，”
秦璐接口，“我跟我妈说参加封闭式夏令营，她差点要来看我，好不容易才劝住。”
楚箫笑了笑：“我爸妈倒是习惯了，就是问我钱够不够花，以为我天天在外面浪呢。”
温月晃着酒杯：“我准备回家把我那堆动漫手办擦一擦，估计都落灰了。”
孙清雪小声说：“我想回去看看我养的多肉还活着没……”
李婧怡看着陈奕：“你呢？回家？”
陈奕点头：“嗯，回去报个到，不然我妈该杀到学校来了。”
说说笑笑间，一箱啤酒很快见了底，桌上的烤串也变成了满桌的竹签。
结完账，一群微醺的年轻人站在街边打车。
陈奕和李婧怡，上了同一辆出租车。
夜晚的燕京灯火阑珊，车窗外的风带着夏末的凉意。
到了小区门口，两人沿着熟悉的小路散步。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李婧怡侧头看着陈奕，忽然笑了：“感觉你现在怎么跟一个总工一样，气场十足。
指挥若定，考虑周全。上辈子你也就是个刚读研的研究生而已。”
陈奕也笑了：“这有什么奇怪的？毕竟重生这么离谱的事情都能发生，那我带个外挂回来，很合理吧？”
“外挂？”
李婧怡眨了眨眼，有点点惊讶，“什么外挂？”
“类似于……一个知识百科，或者说科技树。”陈奕也笑了说。
“科技树？”李婧怡更好奇了。
陈奕组织着语言，尽量解释得通俗易懂：
“你们之前不是一直感觉自己的学习能力、理解能力变得特别强吗？
应该就是和我的这个科技树有关，它可能无形中辐射或者说共享了一部分知识框架和理解能力给你们。”
李婧怡恍然：“原来是这样……那这科技树里，都有什么好东西？”
“那可太多了，”
陈奕望着星空，语气带着一丝感慨，
“从小到碳基芯片、量子计算，大到可控核聚变、常温超导，甚至……更遥远的像歼星舰之类的概念，都有。”
“歼星舰？”
李婧怡惊得停下了脚步，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弄可控核聚变呢？那不是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能源问题？”
陈奕仿佛若有所思，没有立刻回答。
李婧怡接着说道：
“前世，一直到了2030年，华夏才真正点亮了可控核聚变的稳定运行技术，但直到2049年建国百年的时候，才大规模商用。”
这下轮到陈奕惊讶了：“我记得我2019年我嘎的时候，新闻上不是说才刚实现一亿摄氏度下稳定运行10秒吗？”
李婧怡笑了，带着一丝自豪：
“在可控核聚变这条路上，华夏一直都处在遥遥领先的位置。
当国际上的ItER联盟还在为突破千秒大关发愁的时候，华夏的东方超环都已经在规划工程示范堆了。”
陈奕想了半天，憋出一句：“……牛逼。”
他不得不再次感叹华夏的硬核实力。
“别打岔，”
李婧怡把他拉回原来的话题，“刚刚问你呢，为什么不直接上核聚变？”
陈奕的表情认真起来：
“你应该记得明年，2016年，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李婧怡神色一凛，点了点头：“当然记得。”
“所以，眼下我们最需要的，是能够形成有效威慑、守护和平的‘剑’与‘盾’。”
陈奕解释道，
“而且，现在就上马可控核聚变，不现实。
相关的材料、工艺、配套工业基础都差得太远。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我们还是从最基础、最迫切的领域开始吧。”
李婧怡想了想，表示认同：“也是，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别担心，”
陈奕语气坚定，“未来的可控核聚变，也一定会是华夏领先于世界。”
“嗯。”
李婧怡点点头，然后又想起什么，
“对了，你爷爷，还有外公他们……就没仔细问过你关于涡扇-15改进方案，还有这些知识的来源吗？”
“问过，”
陈奕坦然道，“但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们说。
走一步看一步吧，等到合适的机会，会和他们坦白。”
“果然还是你的作风。”李婧怡笑了。
“既然你有这么厉害的科技树，”
她顿了顿，看着陈奕的眼睛，
“你却没有直接把所有成熟技术都拿出来，是为了培养我们几个的独立研发能力和创新能力吧？”
“是啊，”
陈奕承认，“而且，我也不想过于依赖这个外挂。
知识是死的，运用和创新是活的。
就像你提出的那个气动布局模型，在科技树的标准版本里，那是一款三角形的纯飞翼布局，但根据我们现有的材料和技术水平，并不完全适用。
而你提出的新布局，结合了乘波体和部分翼身融合的特点，完全超出了科技树里的标准答案，更优化，也更适合我们。
所以，科技树只能作为参考和指引，而不是全部照搬照抄。”
“我明白了。”
李婧怡的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理解和支持。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学习和生活上的琐事，不知不觉时间已晚。
“不早了，回去吧。”
陈奕停下脚步，看向李婧怡家的方向。
李婧怡“嗯”了一声，却没有立刻转身。她突然凑上前，飞快地在陈奕脸颊上亲了一下。
陈奕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等他回过神，李婧怡已经红着脸后退了几步，笑着朝他挥手。
“喂！”
陈奕摸着刚刚被亲到的地方，哭笑不得地喊道，“我还没尝到味道呢！”
李婧怡听到他的喊声，跑得更快了，清脆的声音随风飘来：“下次一定！”
陈奕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低声吐槽了一句：“这次还没结清呢……”
夜空下，他独自一人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脸上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