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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过去了。
对于龙国绝大多数的大学生而言，这两个月是空调、西瓜、游戏和“明天再学”的循环。但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两个月，比修仙渡劫还刺激。
地下实验室内，陈启明长舒了一口气，看着眼前悬浮在能量约束场中的杰作，露出了老父亲般的微笑。
那是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完美球体，表面并非实体金属，而是一层由无数六边形能量格构成的、缓缓流淌着淡金色光芒的力场。在它的核心，一小撮比针尖还细的、超过一亿摄氏度的氘氚等离子体，正被一个“活”的磁场温柔地“牧养”着，稳定地进行着聚变反应。
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没有一丝噪音，没有一毫辐射泄漏，只有一种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纯粹而磅礴的力量感。
q等于31.2。
这数据要是扔出去，全球研究核聚变的物理学家得连夜扛着铺盖卷到陈启明家门口拜师，还得自带干粮。
“还行。”陈启明点了点头，表情就像是打完一局游戏，看了一眼KdA，不高不低，意料之中。
他的目光又落到旁边的一个成品上。
那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点像华强北出品的、银灰色金属壳的……充电宝。
“小型化能源装置也搞定了，‘充电五分钟，航母跑两年’有点夸张，但给‘烈风’当心脏，绰绰有余。”
理论走到尽头，便是创造的开端。
……
距离开学还有几日时，陈启明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图书馆研讨室门口。
他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刘利伟、林溪和顾知夏三人，呈“品”字形瘫坐在椅子上，一个个面色蜡黄，眼窝深陷，黑眼圈堪比国宝，头发乱得像鸟窝。要不是还能喘气，陈启明都准备直接打120了。
“明……明神？”刘利伟有气无力地抬起头，眼神空洞，仿佛被吸干了精气，“你……你回来了？”
“你们这是……？”陈启明试探性地问。
“我们毕业了。”林溪用嘶哑的声音说，她指了指桌上堆积如山的、写满了笔记的草稿纸，如同打赢了一场史诗级战役的将军在展示战利品，“你给的那些资料，我们……肝完了。”
这两个月，他们三人彻底化身“肝帝”。困了就灌咖啡，饿了就啃面包，平均每天睡眠时间不超过四小时。从最开始的抓耳挠腮、怀疑人生，到后来的渐入佳境、思维火花四溅，再到最后的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如今的刘利伟，看到一架无人机，脑子里已经开始自动计算它的伯努利方程和翼面负载；林溪看到鱼群，会下意识地分析它们的集群运动逻辑和分布式决策算法；而顾知夏，现在看任何机械造物，都会本能地进行应力分析和材料解构。
他们感觉自己的大脑被重塑了，cpU被强制升级换代，连世界观都被刷新了一遍。
“很好。”陈启明看着他们疲惫却闪着光的眼睛，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吧，暑假作业交了，该带你们去看看‘标准答案’了。”
四人趁夜色来到长江一处隐秘的角落。
“不是，明神，”刘利伟缩了缩脖子，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压低声音道，“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月黑风高，你带我们来这儿……不会是要把我们噶了吧？我跟你说，我最近没熬夜，腰子好得很，很值钱的。”
林溪白了他一眼，都懒得接话。顾知夏则忍着笑，悄悄往陈启明身边凑了凑，仿佛这样能多点安全感。
“噶腰子？”陈启明笑了，“你想多了，我嫌麻烦。我只是带你们来上一堂别开生面的‘开学第一课’，顺便检验一下你们的暑假作业成果。”
“开卷考试，现场教学。”
话音刚落，前方百米外的江面，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原本平静的江水，开始泛起一圈圈极其规整的涟漪，但诡异的是，这些涟漪并非向外扩散，而是向内汇聚。紧接着，江心处的水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向下按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平滑的凹陷。
“卧槽！水猴子！一定是水猴子！”刘利伟吓得一蹦三尺高，差点把手机扔出去，“这场景我熟，《走近科学》经典开局！最后肯定解释成是江底沼气或者温差导致的对流，我信你个鬼！”
“闭嘴。”林溪的声音清冷，但眼神却死死盯着水面，“这不是自然现象。你看那些涟漪的频率和波长，完全一致，不符合流体动力学的随机性特征。有东西在下面，而且……在主动控制水流。”
顾知夏没有说话，她扶了扶眼镜，内向的她此刻却展现出惊人的专注力。她注意到凹陷周围的水体并没有剧烈翻涌，这说明下方的物体体积巨大，但排水方式极为温和，几乎没有产生明显的涡流。这与她两个月来苦读的“仿生波动推进”理论中的描述，何其相似！
就在刘利伟还在嘀咕着要不要开手机直播，标题就叫“我在长江边偶遇克苏鲁”时，一个巨大的、近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阴影，从那凹陷的江心处，无声无息地浮了上来。
它太大了，如同一座漂浮在江面的小岛。表面并非金属的冰冷反光，而是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黑色。当它完全浮出水面时，那标志性的、如同恶魔翅膀般的巨大胸鳍轮廓，让三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魔鬼鱼’母舰……”刘利伟的嘴巴张成了o型，手指颤抖地指着那个庞然大物，声音都变了调，“这……这他妈的和资料里画的一模一样！介电弹性体肌纤维网……量子点伪装蒙皮……内生式载机舱……我的天，这是真的！”
他两个月来在脑中推演了无数遍的理论，此刻化作一个活生生的、充满未来感的钢铁巨兽，静静地停泊在他们面前。这种震撼，远比任何分数和奖状都来得猛烈！
林溪的瞳孔也在剧烈收缩，她关注点不同：“没有任何引擎噪音，没有螺旋桨的涡流，甚至连红外特征都几乎与江水持平……‘群体感知场’已经建立了，它正在用我们无法察觉的方式与我们‘对话’！”
“结构……太完美了。”顾知夏喃喃自语，她的眼中闪烁着痴迷的光芒，“承力结构和蒙皮的一体化设计，可变刚度聚合物的应用……这简直是工程学的艺术品。”
陈启明看着他们被震撼到无以复加的表情，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