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完蛋了”三个字在疯狂刷屏。
他强行压下扭头就跑的冲动——虽然他知道在这位大佬面前跑也没卵用——脸上挤出这辈子最“憨厚”、最“无辜”、最“茫然”的表情，声音都带上了恰到好处的颤抖：“回...回苏长老...弟子...弟子也不知道啊...”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像被对方的气势所慑：“就是...就是走着走着就上来了...感觉...也没那么难啊？可能...可能是弟子运气比较好吧？祖坟冒青烟了？或者...或者这塔年久失修了？对！肯定是塔的问题！”
他越说越“顺”，仿佛真的找到了原因，甚至还试图把责任推给灵塔，眼神“真诚”地看向苏清寒，仿佛在寻求认同。
苏清寒面无表情，那双清冷剔透的眸子如同万年寒冰，没有丝毫波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表演。她周身散发出的无形剑意和威压，如同一个无形的领域，将林风牢牢锁定，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钉在琥珀里的小虫，任何细微的谎言和伪装都无所遁形。
林风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后背冷汗涔涔，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住了。妈的，这冰婆娘气场太强了！比这第五层的灵压还吓人！
“走着上来的？”苏清寒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突破灵气屏障，如履平地？林风，你觉得本座会信吗？”
她缓缓抬起纤纤玉手，指尖萦绕着一缕极其细微、却锋利无匹的冰蓝色剑意。那剑意出现的瞬间，第五层浓郁的灵气都仿佛被冻结、切割开来。
林风瞳孔骤缩，吓得魂飞魄散！我靠！要动手？不至于吧？！不就是闯关快了点吗？宗门规定里也没说闯太快是罪啊！
他差点就要激活混沌噬灵体准备拼死一搏了——虽然他知道绝对是螳臂当车。
但苏清寒并没有攻击他。那缕冰蓝剑意在她指尖跳跃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向身旁那浓郁得化不开的灵雾。
嗤——！
一声轻响，那团灵雾瞬间被凌厉的剑意绞碎、湮灭，消散于无形。
“灵塔的灵气屏障，乃历代祖师加持凝聚而成，坚不可摧，自有其运转法则。”苏清寒收回手指，目光依旧锁定林风，“绝非运气或塔身问题可以解释。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她的目光锐利如剑，仿佛已经刺穿了他所有的伪装，直指核心：“本座最后问你一次。如实回答。否则，即便你天赋异禀，隐瞒欺骗宗门，亦是大罪。”
林风心里叫苦不迭。说实话？说老子有个牛逼体质能直接吸干屏障？那还不被当成怪物抓起来切片研究？不说实话？这冰婆娘看样子是不打算轻易放过自己了...
就在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拼命思考对策之时，苏清寒却并没有等待他的回答。她似乎本就没指望能从这小子嘴里听到实话。
她忽然迈开脚步，绕着林风缓缓走了起来。步伐轻盈，如同雪地落鸿，但每一步踏出，都有一股更加精微、更加难以察觉的神识之力，如同无数细密的丝线，从四面八方渗透向林风，试图感知他身体最细微的变化和能量流动。
林风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那强大而谨慎的神识在自己体外徘徊、探查，混沌噬灵体本能地产生一股极强的排斥和隐匿欲望，被他强行压下，只能硬着头皮，努力维持着“人畜无害”的假象，连呼吸都尽量放平缓。
苏清寒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法器，掠过林风的每一寸肌肤，感知着他体内灵力的运转。越是探查，她心中的惊疑就越盛。
在她的感知中，林风的修为确确实实只有炼气五层后期，灵力属性...极其古怪，并非任何一种已知的单一属性，也并非杂乱无章，而是一种极其混沌、似乎包容万物却又浑然一体的奇特状态！
更让她震惊的是，周围那庞大的灵压和浓郁的灵气，非但没有对他造成压迫，反而在以一种缓慢却持续不断的方式...涌入他的体内？不是被他主动吸收，更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拉扯进去的？
而林风的身体，就像一个无底洞，来者不拒地吞噬着这些能量，转化为自身修为，整个过程顺畅得令人发指，没有丝毫阻滞感！
这绝不是普通的修炼功法能达到的效果！甚至不是任何已知的特殊灵根能做到的！
她回想起古籍中那些语焉不详、被视为荒诞传说的记载...
“吞纳万物...混沌归一...不滞于形...不限于质...”
一个个模糊的词汇在她脑海中闪过，逐渐与眼前这不可思议的景象重合。
她突然停下脚步，站在林风面前，美眸之中猛地爆发出璀璨无比的精光，死死盯住林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用一种极其凝重、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
“你...你的体质...莫非是...”
她的声音竟然带上了一丝极细微的颤抖，显示出其内心极大的震动。
林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心里咯噔一下：我靠！她难道真的看出来了？不能吧？这体质这么冷门她也知道？
他下意识地就想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但看着苏清寒那仿佛已经洞悉一切的眼神，他知道再狡辩下去恐怕真要惹怒对方了。
他心一横，把心一横，脸上露出更加“茫然”和“无辜”的表情，甚至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害怕”：“体...体质？苏长老...您...您说什么呢？弟子就是普通凡人体质啊...检测过的...无属性凡根...全宗门都知道啊...”
他一边说，一边暗中将混沌噬灵体的吞噬能力催动到极致——不是对外，而是对内！疯狂吞噬着因为紧张而加速流动的血液和躁动的灵力，强行让自己心跳平稳，气息不乱，脸色甚至因为能量内耗而显得有一丝“虚弱”的苍白。
赌一把！就赌她只是怀疑，并不能完全确定！赌她对传说中的体质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
苏清寒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那双“清澈又愚蠢”的眸子里看出丝毫破绽。但林风的演技早已臻至化境，加上混沌噬灵体对自身状态的完美掌控，此刻的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因为被长老威严吓到、有些不知所措的普通弟子。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极其微妙和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