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避开了大部分主要摄像头，仅有的几个模糊影像显示，他极其擅长利用视觉盲点和人群掩护。撤离路线也经过精心规划，从后巷出去后，就彻底消失了。”
干净利落，如同真正的幽灵。
陈默将匕首交给技术队进行更详细的鉴定，希望能从材质、工艺上找到线索。他走到惊魂未定的林晓面前，她脸色苍白，由女警陪着，还在微微发抖。
“林小姐，你没事吧？”
“没……没事……谢谢你们……”林晓的声音带着哽咽，“他……他为什么要杀我？就因为我排了《傩·面》？”
“我们正在调查。”陈默没有透露太多，“你最近有没有收到过奇怪的邮件、信件，或者感觉到被人跟踪？”
林晓努力回忆，摇了摇头：“没有……至少我没注意到……就是演出成功后，网上有些批评的声音比较激烈，但做我们这行的，也习惯了……”
网络上的批评……陈默记下了这一点。“圣殿”论坛的那些人，很可能就潜伏在这些看似普通的网络骂战之中。
回到局里，气氛压抑。虽然成功保护了目标，但“影舞者”的逃脱，以及其展现出的危险性，让专案组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对匕首的鉴定结果很快出来。匕首是手工锻造的，钢材特殊，带有一种罕见的陨铁成分，锻造工艺非常古老，像是某种定制武器。柄部的舞者标记是后期雕刻上去的，手法精湛。
“这种工艺和材质，不像大规模生产的东西。”鉴定专家表示，“更像是某个顶尖冷兵器工匠或者小众收藏家的作品。”
顶尖工匠？小众收藏家？这似乎又将线索指向了那个隐藏在更高层面的“收藏家”。
张辰那边对“圣殿”论坛的监控也有了新的发现。在“影舞者”行动失败后，论坛“神谕”版块虽然没有再发布新的公告，但在一个需要更高权限才能访问的私密子版块里，监测到了一次短暂的、加密的数据流交换。虽然无法破译内容，但数据流的源头Ip，经过复杂的反向追踪，最终指向了一个位于欧洲某国的Ip地址，而该地址与一家在国际上享有盛誉、但行事低调的私人艺术基金会有关联。
这家基金会，以其创始人，一位神秘而富有的华裔收藏家——宋玉明先生的名义设立。宋玉明常年旅居海外，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但在顶级艺术收藏圈内，他的名字如雷贯耳，以其挑剔的品味和雄厚的财力着称。
宋玉明……“宋”字的拼音首字母正是“S”！与王伯人偶上发现的“c.S.”标记中的“S”吻合！“c”会不会是“curator”或者“collection”的缩写？
难道这个享誉国际的收藏家宋玉明，就是隐藏在幕后的“收藏家”？
这个推测太过惊人！如果属实，意味着一个站在艺术圈金字塔顶端的人物，竟然是培育和引导连环杀手的恶魔！
“立刻向国际刑警组织申请协助，调查宋玉明及其名下的艺术基金会！同时，秘密调查宋玉明在国内的所有人脉关系和产业！”陈默感到案件的性质已经超出了普通的连环杀人，触及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黑暗层面。
调查宋玉明这样的国际名流，需要极其谨慎和充分的证据。专案组的行动必须更加隐秘。
与此同时，秦枫教授对“影舞者”的心理侧写也有了更深入的结论。
“根据他两次行动（未遂的这次和邻省那次）的表现，尤其是他选择在月偏食、庆功宴这种具有象征意义和公众关注度的场合动手，可以判断，他具有极强的表现欲和戏剧化人格。他将谋杀视为终极的艺术表演。”秦枫在白板上写下关键词，“失败会让他愤怒，但也会让他更加渴望一场‘完美’的、足以‘载入史册’的演出来证明自己。他下一个目标的选择，可能会更加苛刻，仪式感会更强烈，甚至……可能会尝试挑战更高难度的目标，比如在警方高度戒备的情况下再次出手，以此来完成他对自身‘艺术’的超越。”
挑战警方？陈默的眉头紧锁。这无疑是最坏的消息。
几天后，国际刑警组织那边传来了初步反馈。宋玉明的背景看似光鲜，但深挖之下，发现他早年发家史存在一些模糊地带，与一些来源不明的巨额资金有关联。他的艺术基金会，除了公开的慈善项目，还有一些不对外公开的“特别赞助”记录，受赞助者多为一些行为极端、风格黑暗的先锋艺术家，其中个别人后来卷入过暴力事件或神秘失踪。基金会内部的网络安保等级极高，怀疑存在未公开的隐秘服务器。
线索再次指向宋玉明。
然而，就在专案组试图寻找突破口时，“影舞者”再次行动了！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艺术家作为目标。而是在一个深夜，潜入了市局斜对面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制服了值班店员，但没有伤害他，只是用店里的番茄酱，在干净的玻璃窗上，画下了一个巨大的、完整的舞者标记！并且在收银台上，留下了一张打印的纸条。
纸条上是一行打印的字：
“预演结束。下一幕，舞台已备好。期待与诸位的……同台共舞。”
“影舞者”将挑衅直接甩到了警方的脸上！他所谓的“舞台已备好”，难道指的是市局？他疯狂到想要在警察局里进行他的“演出”？！
专案组内部一片哗然。这是前所未有的嚣张挑衅！
陈默看着那张纸条，以及窗外那个鲜红刺眼的标记，脸色冰冷如铁。他明白，“影舞者”已经将警方视为了他这场死亡戏剧的一部分。他不仅要完成谋杀，还要将执法机构变成他表演的背景板，以此达成他病态的满足感。
“他想玩，我们就陪他玩到底。”陈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张辰，重新评估市局内部及周边所有安保漏洞！秦教授，我要你模拟出‘影舞者’如果试图在市局内部动手，最可能选择的时间、地点和方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