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和必要的公司介绍环节过后，列昂尼德没有过多绕圈子，直接切入了正题。
他的英语带着浓重的俄语口音，但用词直接而有力：
阿尔斯兰先生，我们此次前来，是希望就采购一批...嗯，西方制式的先进单兵装备和支援性武器，与贵公司进行洽谈。
卡里姆·阿尔斯兰面带职业化的微笑，身体微微前倾：
潘菲洛夫先生，非常感谢您和您所代表的方面对泽尼斯塔尔这家新公司的认可。不过，请允许我表达一点小小的疑惑。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据我们所知，贵国...以及贵国相关的军事力量，似乎并不缺乏武器装备的来源。俄制装备素以坚固耐用、库存庞大着称。我们很好奇，是什么促使您找到了我们？
列昂尼德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轻轻摆了摆手：
哦，我想您可能有些误会。我们并非代表俄联邦官方武装力量。我们的老板...是瓦格纳
瓦格纳！
密室内的陈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玩味的表情。果然是他们。
2015年初的顿巴斯地区，战火纷飞。年初的杰巴利采沃战役惨烈异常，而瓦格纳私人军事公司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扮演着极其重要且敏感的角色。这早已不是秘密。
瓦格纳成立于2014年，创始人德米特里·乌特金是一名前格鲁乌特种部队中校，公司名称源自他当年的呼号wagner，其标志是戴着防毒面具的骷髅头。
卡里姆·阿尔斯兰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早就料到一般，他只是轻轻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列昂尼德身体向后靠了靠，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瓦格纳是雇佣兵，阿尔斯兰先生。雇佣兵打仗是为了赚钱，而好的装备能让我们的人活得更久，任务完成得更好，最终...赚得更多。所以，我们采购装备，自然要照好的来，不是吗？
他的理由听起来无懈可击，充满了实用主义的逻辑。
况且，列昂尼德补充道，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瓦格纳目前严重缺乏重装备，这限制了我们的业务范围和发展速度。而我们接的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对武器装备的需求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还有一个现实问题...
他摊了摊手：
在很多我们活动的地区，尤其是非洲和中东，俄制装备的弹药补给是个大麻烦。我们经常需要花费巨大的代价和精力，从周边可能拥有苏\/俄制弹药库存的国家临时调拨甚至高价采购，效率低下且不可靠。如果能够换装一部分北约制式的装备，在很多地方，弹药补给反而会更容易解决。
这番说辞合情合理，几乎完美解释了他们为何要寻求西方装备。
但陈默在密室里听着，却敏锐地捕捉到了更多潜台词。
瓦格纳，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私人军事公司。
它的背后，与俄国军方和情报机构有着千丝万缕、人尽皆知的联系。
他们的采购，真的仅仅是为了做生意更方便吗？还是说，这背后隐藏着俄国军方试图通过非官方渠道，获取并测试西方先进技术装备的意图？甚至是为可能爆发的更大规模冲突，提前摸索和适应对手的装备体系？
列昂尼德的到来，看似是一笔单纯的商业询价，其背后牵扯的地缘政治博弈，却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和深远得多。
卡里姆·阿尔斯兰保持着专业的微笑，点了点头：
非常感谢您的解释，潘菲洛夫先生。瓦格纳的需求我们了解了。泽尼斯塔尔公司非常乐意与全球各地的专业客户合作。那么，我们可以开始探讨一下具体的需求清单和...预算了吗？
列昂尼德向旁边的技术专家点头示意，后者立即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份厚厚的文件。
这是我们初步拟定的采购清单，列昂尼德将文件推向桌子对面，包括单兵武器、通讯设备、防护装备和轻型支援武器系统。
卡里姆接过文件，快速浏览起来。清单上的项目令人印象深刻：500支m4A1卡宾枪配全息瞄准镜和战术配件、100支m249班用自动武器、50支m240通用机枪、30套反坦克导弹系统、20套便携式防空导弹系统，以及相应的弹药和配件。此外还有先进的单兵电台、头盔式夜视仪、防弹衣等。
还特意备注了，不用原品也行，但要性能相近的货。显然也是考虑到了那明明和Uh-60m长得差不多性能差不多的hh-22“救世主”通用直升机。
很全面的清单，卡里姆抬起头，不过其中一些系统，如和，属于高度敏感的装备，出口受到严格限制。
列昂尼德微微一笑：
我们理解这些限制。但我们也相信，泽尼斯塔尔公司既然能够提供hh-22救世主这样的先进直升机，自然有办法解决这些小问题。价格方面，我们可以谈。
限制？你们连mh-60L dAp……呸！那什么hhF-22“堕落者”这样的美军特种部队专用机都掏出来卖了，糊弄谁呢？
真正的谈判，此刻才刚刚开始。
而隔壁的陈默，已经提起了十足的兴趣。这笔交易不仅意味着丰厚的利润，更可能是打开俄国市场的一把钥匙——尽管是通过非官方的后门。
告诉他们，陈默通过加密耳机向卡里姆传达指示，我们可以提供这些装备，但必须用美元或加密货币支付。而且，我们需要他们提供一些...俄制装备的技术手册作为交换。
陈默也是考虑到了薅一批俄国人的羊毛。
卡里姆微微点头，几乎难以察觉，然后转向列昂尼德：
潘菲洛夫先生，我们原则上可以满足您的需求。但支付方式需要特殊安排，我们只接受美元或加密货币。此外，为了表示诚意，我们希望贵方能够提供一些俄制装备的技术资料作为...技术交流的一部分。
列昂尼德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知道这场谈判的真正价值才刚刚开始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