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灵瑶尸身的眉心突然爆发出一道暗红光芒,念念那缕淡金的神魂被硬生生逼了出来!神魂形态的念念还保持着小丫头的模样,周身裹着淡淡的善念光,脸上满是茫然与委屈,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灵汐操控着尸身抬手捏住了后颈。
“走你!”
灵汐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随性,仿佛捏着的不是一条脆弱的神魂,而是一块无关紧要的垃圾。
她手腕猛地一扬,力道不大不小,恰好将念念的神魂扔向天元宗的方向——淡金的神魂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像一颗被抛出的小星星,带着细碎的光屑,朝着天元宗地脉旁念念的肉身飞速飞去。
这一幕,看得在场众人嘴角直抽抽,神色各异。
顾依然下意识想上前阻拦,却被灵汐一个眼刀瞪了回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念念的神魂远去,眼底满是无奈与哭笑不得——这灵汐,哪怕附身在灵瑶的神身上,依旧是这副天不怕地不怕、随性又欠揍的模样。
天帝扶着额角,眼底满是无语,低声吐槽:“这戾气倒是……半点没变,依旧这般蛮横随性。”老方丈也愣了愣,握着禅杖的手微微发颤,佛音都顿了顿,显然没料到灵汐会突然夺舍,还这般随意地扔出念念的神魂。
瑶光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松了口气——念念的神魂虽被扔了出去,却并未受损,反而避开了无间渊主魂的威压,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唯有顾渊神色依旧沉稳,只是瞥了一眼神魂远去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便重新将目光投向无间渊,显然早已习惯了灵汐的脾性。
灵汐却不管不顾众人的反应,操控着灵瑶尸身,缓缓转过身,目光投向无间渊翻涌的戾气漩涡,眼底的红光愈发浓郁,语气里的嘲讽与不屑毫不掩饰,甚至带着几分挑衅:“呦,我当是谁在这儿瞎嚷嚷呢,吵得老娘头疼。”
她歪了歪头,白衣裙摆轻轻晃动,指尖的戾气微微流转,对着渊底的主魂扬了扬下巴,语气欠揍又嚣张:“这不是蠢货灵瑶吗?咋了这是,无间渊底下阴暗潮湿,住着不舒服,想出来透气了?”
无间渊内的嘶吼声骤然一滞,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嘲讽噎住了一般。片刻后,一道浑厚而冰冷的声音从渊底传来,带着化不开的怨毒与恨意,戾气瞬间暴涨,再次疯狂冲撞着结界:“一缕戾气,居然敢附身在我的尸身上!”
“有何不敢?”灵汐嗤笑一声,操控着灵瑶尸身抬手,轻轻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姿态慵懒又傲慢。
她顿了顿,眼底的红光闪过一丝凌厉,语气里的嘲讽转为刻骨的怨怼:“再说了,当年若不是你自己蠢,被季沧海背叛,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老娘也不会被囚禁一亿多年。”
渊底的主魂显然被激怒了,嘶吼声愈发凌厉,戾气如同海啸般狂涌而出,陨星台的结界再次剧烈震颤,裂痕又扩大了几分,连顾渊注入的鎏金神力都被冲撞得微微滞涩。
灵汐却丝毫不慌,操控着灵瑶尸身,缓缓抬手,暗红戾气在指尖凝聚成一柄小巧的戾刃,刃身泛着暗芒,裹着亿年的怨愤与桀骜。她歪头望着无间渊,嘴角勾起一抹嚣张的笑意,语气带着几分玩味:“怎么?被我说中痛处,急了?”
“有本事,你就冲破封印出来,老娘陪你好好玩玩——看看是你这沉眠亿年的主魂厉害,还是我这缕被你抛弃的戾气,更胜一筹!”
话音落下,灵汐指尖的戾刃猛地掷出,暗红光芒划破空气,直直刺入无间渊的戾气漩涡,瞬间便与主魂的戾气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黑红两色戾气交织撕扯,火星四溅,陨星台的地面再次崩裂,碎石纷飞,可灵汐操控着灵瑶尸身,依旧站得挺拔,眼底的嚣张与决绝,丝毫不输当年巅峰时期的灵瑶。
顾渊持枪而立,周身神辉微微流转,并未出手干预——他能感受到,灵汐虽只是一缕残魂,却借着灵瑶尸身的本源戾气,力量暴涨,与主魂本就同源,既能牵制主魂,也能避免伤及灵瑶尸身,这般局面,反倒比念念操控时稳妥得多。
天帝看着灵汐与主魂对峙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松了口气,对着顾渊低声道:“没想到这灵汐倒是个变数,有她牵制主魂,我们便能趁机加固封印了。”
顾渊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灵瑶尸身的背影上,语气淡漠却带着几分认可:“她虽桀骜,却分得清轻重。”
瑶光与老方丈也立刻反应过来,纷纷催动神力,佛光、神辉与天帝之力交织在一起,顺着结界的纹路蔓延,一边压制主魂的戾气,一边滋养灵瑶尸身内的本源,为灵汐提供助力。
无间渊的嘶吼声、戾气碰撞的轰鸣声、灵汐嚣张的嘲讽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殒神台的上空。
阳光穿透云层,落在那道白衣红眸的身影上,一半是灵瑶的清冷绝艳,一半是灵汐的桀骜蛮横,构成了一幅惊心动魄又荒诞可笑的画面——
谁也没想到,这场关乎凡界安危的浩劫,最终竟变成了灵瑶主魂与自身戾气的对峙,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过是一缕被囚禁亿年、脾气又臭又硬的戾气。
远处,念念的神魂已然落在天元宗地脉旁,缓缓融入自己的肉身,小丫头睁开眼,还一脸茫然地嘀咕:“姐姐……姐姐怎么把我扔回来了……”
而殒神台上,灵汐操控着灵瑶尸身,依旧与无间渊的主魂僵持着,嘴上的嘲讽从未停歇,指尖的戾气却愈发凌厉——
她被困了一亿年,受了一亿年的孤独与委屈,如今,既是为了救自己,也是为了彻底了结与灵瑶的恩怨,她绝不会退缩,更不会让这些蠢货的折腾,毁了这方她刚刚眷恋上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