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面骨幡的瞬间，成化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与敬畏，紧接着便是强烈的恐惧：“回前辈，这……这是圣器，并非盟中标配。只有立下大功或得到神使赏识，才有资格被赐予。
我们小队也是因为上次成功劫掠了一支满载商队，才被赐下三件保命圣器。这三件黑魂幡效果其实很单一，没什么进攻性，主要是为了保护我等不会在执行任务期间死于他人之手。”
“神使？”我摸了摸下巴，捕捉到这个关键词：“神使是谁？与这个幽骨是什么关系？”
成化雨的脸上开始露出挣扎之色，仿佛提及神使都是一种亵渎或……恐惧？
但在青鸾进一步释放威压的震慑下，他还是断断续续地开口说道：“神使……是天神在人间的代言人……地位超然，盟内的大人都对其恭敬有加……幽骨长老是神使一手提拔起来的……，小的，小的只知道这些了……”
成化雨的精神似乎到了崩溃的边缘，眼神开始涣散。
青鸾与我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已经大致清楚这黑颅星盟的复杂了。不仅背后可能有多方势力支持，内部还渗透着邪神信仰，甚至有疑似能炼制邪神灵器的神使存在。
青鸾思索了片刻，继续提问：“你们平时如何与神使联系？祭祀的地点在哪里？”
“不……不知道……联系都是单向的，由神使或者幽骨长老下达指令……祭祀，祭祀之事，我等外围成员……未曾听闻……”成化雨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触及了某种禁忌，灵魂都在颤栗。
看来，再问下去，也得不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反而可能触发对方灵魂中的禁制，导致其神魂俱灭。
于是青鸾抬手一点，一道冰蓝色的符文没入成化雨眉心，他立刻双眼一翻，再次昏迷过去，气息也被彻底封印。
“这黑颅星盟可比你说的要复杂多了，这邪神的实力我倒觉得是其次，关键是星盟背后的那些势力是否知晓此事。”我冲着青鸾挑了挑眉：“我觉得大抵是知晓得，甚至可能尝试利用邪神力量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麻烦了啊……”青鸾扶额摇了摇头：“一个能让仙灵大陆诸多势力联手围剿却始终无法根除的信仰，果然有着暗中的扶持。此事甚至无法与人言明，因为我们不知晓到谁是参与者。”
“那就你我二人来查，也算给我的仙灵大陆之旅找到了一个方向。比起毫无头绪的寻找如烟现状的解救之法，找一个目标明确的邪神组织，似乎要简单的多不是？”我反倒是觉得增添了些许乐趣。
青鸾笑着摇了摇头，指向成化雨：“这家伙你有什么想法不？”
“唔。你帮我看下他是什么灵根？有没有什么神通？”我围绕着成化雨踱步。
青鸾立刻闭眼掐诀，似在推演，片刻工夫后：“我刚用打入他体内的符文探查了一番，这家伙没有神通，不过灵根类型倒是不错，是空间和暗双属性。可惜资质差了点，空间只有中品，而暗更是才下品，着实有些可惜这个配置了。”
“不可惜不可惜。”
“嗯？”
“如果他对你没有其他作用的话，我想把他炼成第三具傀儡分身。”
“行啊！”说着青鸾便收回了符文，将成化雨交给了我：“需要我帮忙么？”
“不用，现在还有一个月左右到吧？”
“嗯。”
“足够了，我去一趟神威空间。”说罢，我从金刚镯中放出了天道分身宇文霸，并分化出两道木分身，对其中之一灌注瞳力后向青鸾交代道：“老规矩，一个自爆通讯，另一个操控宇文霸。”
“放心吧！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你保护的啦！”
“多留点底牌总没错的。”
“好好好！你去吧！”
写轮眼开启，旋涡出现，我带着成化雨来到了神威空间。
既然都要炼成傀儡了，还是先来读个心好了，没准可以发现点什么，至于灵魂禁制么？只要不是降临者的手笔，终结之书就足够了。
我并未唤醒成化雨，而是直接操控轩辕南具现化终结之书刺入他体内，修改他的过去为从未接受过任何禁制，接着再发动心层潜对其过往进行全面读取。
三天后，翻看完成化雨全部记忆的我，微微有些沉默。
除了黑颅星盟盟主似乎也是神使之一外，再没有什么更有价值的新信息了，就这一条也只是以他视角做出来的猜测，未必准确。总的来说，他对职位太低了，根本接触不到什么核心秘密。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让感到不解的事情，就是他这个人，似乎有些不正常，至少在我看来，这不是一个正常修士会选择的道路。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不是一个真正的恶人，至少不是一个穷凶极恶之辈，他曾多次在权限范围内最大限度的拯救了很多被劫掠者。
他之所以成为星盗也是为了给老家的乡亲们改善生活，他所赚得的钱几乎都给了故乡的同胞。他将很多故乡的孩童送去了名门正宗，自己却在背地里行着阴暗之事。
我不禁有些质疑，像他这种人是如何修炼到这元婴之境的？凡俗之情居然还未了断，在这修真界中实在太罕见了。
是非对错，谁又能说得清呢？他……真的该死么？
沉默了整整一日后，我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已经醒来的成化雨，他面露恐怖地打量着神威空间：“醒了啊～”
“咕咚——”成化雨咽了口口水，张张嘴，说不出话。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会听完的。”我默默闭眼叹了口气，在他面前随意地坐了下来。
成化雨许久未开口，我也没催他，我知道他一定想说些什么。
终于，一道略微有些嘶哑的声音打破了安静：“前辈，我…我是不是死定了？”
“嗯。”
“前辈刚才……搜魂了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