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道长踢馆不成反被“树枝破法”的消息，果然如同林凡预料的那样，在本地一些关注玄学八卦的小圈子里不胫而走，而且传得越来越离谱。
有的说林凡早已修炼到返璞归真的境界，言出法随，一根树枝便能引动天地之力；有的说茅山弟子清虚被林凡一个眼神就吓得屁滚尿流，连法器都没敢用就跑了；更夸张的，甚至传言林凡其实是某个隐世老怪的亲传弟子，下山游戏人间来了……
这些传言林凡听了都直嘬牙花子，胖子倒是乐不可支，觉得倍儿有面子，连带着他那个“搞笑捉鬼团队后勤部长兼首席赞助商”的身份似乎都水涨船高。
“凡哥，你现在可是名人了！”胖子一边啃着林凡用马国富那边“赚”来的钱买回来的酱肘子，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听说好几个群里都在讨论你，说你是‘玄学圈泥石流’，‘正统克星’！”
苏晓推了推眼镜，冷静地补充：“根据信息传播模型，这类带有戏剧性和冲突性的故事更容易引发关注和二次传播。林凡目前的口碑呈现两极分化趋势，支持者认为你务实创新，反对者则认为你破坏规矩，哗众取宠。”
林凡无奈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我只想安安静静接点小委托，赚点生活费，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感觉自已就像掉进池塘的石头，不想惹事，涟漪却自顾自地越荡越远。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凡哥！”胖子咽下嘴里的肉，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而且，我听说，那个马老板，好像最近有点不太平。”
“哦？”林凡挑了挑眉。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他和马国富就再没联系过。
“是我一个哥们儿，跟马国富公司有业务往来，听他秘书说的。”胖子说道，“马老板最近好像特别倒霉，谈好的项目黄了，开车差点出车祸，家里老人也莫名其妙病了……他私下里找了好几个大师去看，都没看出个所以然，反而有个和尚说他‘请了不该请的东西’，冲撞了家神。”
林凡闻言，心中了然。看来那尊邪神像的负面影响开始显现了。煞气侵入，扰乱运势，损害健康，这是必然的结果。
“他活该。”林凡评价了一句，并没有多少同情。当初自己好言相劝，对方不听，现在吃到苦头了。
“凡哥，你说他会不会回头来找你？”胖子好奇地问。
“可能吧。”林凡不置可否，“不过到时候，价钱可就不是当初那样了。”他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圣人，该收的辛苦费一分不能少。
就在这时，胖子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随手接起：“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又带着点讨好意味的中年男声：“请问……是王庞先生吗？我是清心茶舍的马国富啊，想请问您，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林大师？我有点急事想请教他……”
胖子捂住话筒，冲林凡挤眉弄眼，用口型无声地说：“看！说来就来了！”
林凡摆了摆手，示意胖子先应付着。
胖子会意，对着电话拿腔拿调地说：“哦~马老板啊！找我们凡哥有什么事啊？我们凡哥最近可是忙得很，预约都排到下周了！”
马国富在电话那头连连赔笑：“是是是，林大师是高人，业务繁忙！王先生，麻烦您务必帮帮忙，跟林大师美言几句，之前是马某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师，万分抱歉！这次真是遇到难处了，还请大师不计前嫌，出手相助啊！报酬方面，绝对让大师满意！”
胖子看向林凡，林凡微微点头。虽然马国富这人有点势利，但罪不至死，那邪神像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能处理掉最好。
“行吧，马老板，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帮你问问凡哥的时间。你等信儿吧！”胖子说完，挂断了电话。
“凡哥，怎么说？宰他一笔？”胖子摩拳擦掌。
“正常收费，按棘手程度来。”林凡没那么黑心，“约他明天下午吧，去他家里看看。”
“好嘞！”
处理完马国富的事，胖子又想起另一茬，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对了，凡哥，还有个事儿，可能更麻烦点。”
“什么事？”
“就城西那家废弃医院，记得吧？”胖子说道，“被一伙搞灵异直播的团队盯上了，叫什么‘午夜探灵先锋’，在网上有点名气，专门找各种凶宅、废弃地搞直播，为了流量什么都敢干。他们放出预告，明晚就要组织一次超大型的‘终极探险’，深入医院内部，还邀请了几个小网红一起，搞什么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直播！”
林凡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那医院深处的混乱和沉重感，他至今记忆犹新。那绝不是一帮为了流量哗众取宠的普通人该去的地方！
“他们疯了？”林凡沉声道，“那地方是真的凶险，不是闹着玩的！”
“谁说不是呢！”胖子摊手，“但他们不信邪啊，觉得之前那些传说都是夸大其词，还说越是危险越刺激，观众越爱看。我估计，他们可能也听说了李太太女儿在那附近中邪的事，但反而更来劲了，觉得是绝佳的宣传素材。”
苏晓调出了那个“午夜探灵先锋”团队的直播页面和数据：“该团队粉丝基数庞大，互动率高。此类极限探灵内容确实容易引发观众猎奇心理，带来巨大流量。但从风险评估角度，在已知存在高能量异常反应区域进行长时间、高强度刺激活动，极易引发不可控后果。”
“得阻止他们！”林凡当机立断。他不是圣母，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帮人跑去送死，还可能惊动里面未知的可怕存在，引发更大的乱子。
“怎么阻止？报警说那里有鬼，警察会信吗？联系直播平台封禁？他们理由充足，说是‘都市探险’、‘历史文化探访’，平台估计也不会管。”胖子提出现实困难。
林凡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直接去找他们负责人谈！把利害关系说清楚！如果他们不听……”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胖子和苏晓：“那我们可能也得‘加班’了。”
他不能让这帮作死的家伙，把可能存在的“马蜂窝”给捅了。万一真放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首当其冲受害的，还是周边的普通人。
“明白！”胖子立刻挺起胸膛，“凡哥你放心，我负责打听他们明天的具体集合时间和地点！”
苏晓也点了点头：“我会准备更全面的监测设备，应对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
林凡深吸一口气，感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一边是即将上门求助、被邪神像所困的马国富，另一边是即将作大死、闯入险地的直播团队。
这两件事，似乎都隐隐指向了同一个方向——那些隐藏在都市阴影下的、不为人知的危险存在，正在因为各种原因，被逐渐牵引到台前。
而他自己，这个半吊子的“搞笑”捉鬼人，似乎也不可避免地被卷入了漩涡的中心。
“多事之秋啊……”林凡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桌上安静（因为刚被喂过一丝界心木气息）的玉貔貅，“貔貅大爷，关键时刻，给点力啊。”
玉貔貅传递回一个模糊的意念：【饿……穷……】
林凡：“……算了，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