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老李的手指哆嗦了一下，报告单从他指尖滑落，飘飘悠悠地落在控制台上。他像是完全没察觉，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最终评定，喉咙里发出漏气一般的声音。
“七层……这不可能……仪器绝对是坏了！”
他猛地站起来，扑到控制台前，双手在键盘上一通狂按，试图调出后台数据进行复核。
秦风没有理会他的失态。他弯腰捡起那张轻飘飘的纸，上面的每一个字，此刻却重得惊人。
“综合评定：异能等级七层。”
“能力倾向：全领域强化型。”
“潜力评估：S+。”
秦风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七层”意味着什么。
“老李，别费劲了，仪器没坏。”秦风把报告单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老李的操作。
“怎么可能没坏！”老李回头，涨红了脸，“秦风，你是知道的！目前整个华国，所有高校特招生的觉醒强度记录，最高的是五层！那是三年前军部总院一个怪物创下的记录！七层？这是在写小说吗？”
五层。
这个数字一出来，赵瑞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要站不稳。
他作为消息灵通的官僚子弟，当然听说过那个传说。据说那个五层的天才，一入学就被军部直接内定，当宝贝一样保护起来，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而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七层”，就站在他面前。
一个刚刚还在宿舍里，被他当成普通刺头的普招生。
他看向顾凡，那已经不是看人的感觉了，而是在仰望一座高山。
石磊没有说话，但他一直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抬了起来，横在胸前，摆出了一个防御性的起手式。这是他身体在面对无法理解的强大威胁时，最本能的反应。
房间里，四个人的世界观正在经历一场剧烈的海啸。
而风暴中心的顾凡，却异常平静。
七层么。
听起来似乎很高。
但在噩梦世界里，镇妖司前线营地里，一个负责清理妖兽尸骸的杂役兵，气血强度都能稳稳达到这个水准。
就这点强度，别说对抗未来那遮天蔽日的兽潮，连给第一波冲锋的妖兽当开胃菜的资格都没有。
难怪。
难怪在那个血腥进化纪元，人类社会会被冲垮，科技十不存一，只能在废墟中苟延残喘。
原来，在噩梦降临之前，人类所谓的“最强战力”，竟然孱弱到了这种地步。
“喂，怪物。”秦风的声音把顾凡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走到顾凡面前，第一次用一种平视的、带着审视的姿态打量着他。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别跟我说你是早上睡醒，伸个懒腰就觉醒成这样的。”
赵瑞和老李也竖起了耳朵，这同样是他们最想知道的问题。
一个普招生，一个没有任何背景记录的普通人，怎么可能凭空爆发出远超记录的能量？这不符合逻辑，更不符合能量守恒。
“我不知道。”顾凡的回答简单直接。
他摊了摊手，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迷茫，完美扮演着一个对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同样感到困惑的“幸运儿”。
“可能……是天赋异禀？”
天赋异禀。
这个词让秦风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这他妈已经不是天赋异禀能解释的了。这是基因突变，是人形高达。
赵瑞在旁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嘴里念念有词：“肯定是！一定是！顾哥你就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不，异能奇才！”
他已经非常顺滑地把称呼从“顾凡”升级到了“顾哥”。
老李在一旁推了推眼镜，用一种看珍稀动物的狂热视线来回扫描着顾凡：“全领域强化……太完美了，这简直是教科书般的战斗模板。力量、速度、反应、防御，没有任何短板。顾同学，你有没有兴趣参与我的一个研究项目？国家级重点项目，经费很足！”
顾凡没有理会旁边两个人的激动，他只是看着秦风。
“所以，我现在算是正式的‘特招生’了？”
“特招生？”秦风嗤笑一声，“从今天起，你就是咱们国防大学这一届，不，是建校以来所有特招生里的王。最强新人。”
最强？
如果这就是最强，那三百六十三天之后，所有人都可以提前准备好黑白照片了。
这个念头在顾凡脑中一闪而过，让他心中那股紧迫感愈发强烈。
他没有时间在这里享受众人的震惊和吹捧。
他需要资源，需要一个能让他以最快速度提升实力的地方。
“秦风。”顾凡开口，打断了还想继续游说他的老李。
“你之前说的那个聚能室，我现在能用吗？”
“啊？”
秦风愣住了。
他设想过顾凡在得知自己的评级后可能会有的反应，或许是狂喜，或许是激动，或许是故作深沉。
但他完全没料到，顾凡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
这家伙的脑回路是不是跟正常人不一样？刚拿了服务器第一的成就，不想着去主城广场上站街炫耀，反而第一时间要去刷更高级的副本？
“现在？”秦-导师-风再次确认。
“你刚做完全套高强度测试，身体数据虽然平稳，但精神肯定很疲惫。不去休息一下，吃顿好的庆祝庆祝？”
“没时间了。”顾凡吐出四个字。
这四个字很轻，却让在场的三人都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从这简单的四个字里，听出了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
秦风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行，你牛逼，你说了算。”
他转头对老李说：“老李，他的身份信息和权限，马上给我办好。S+级潜力，所有资源都对他开放，包括A级聚能室的使用权，没问题吧？”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老李点头点的像个拨浪鼓，“我马上就上报给校长，这种级别的天才，学校巴不得把所有资源都堆他身上！”
秦风拍了拍顾凡的肩膀，这一次，动作里带着一丝真正的认可和……敬佩。
“走吧，最强新人。我带你去见识一下，什么叫氪金修炼。”
他领着顾凡，在一众人复杂的注视下，走出了综合评估室。
顾凡跟在他身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
聚能室。
高浓度“灵气”的环境。
《新兵气血导引法》……
如果能在里面运转功法，一天，不，哪怕只有一个小时，能不能让那困扰自己许久的瓶颈，出现一丝松动？
能不能，让他从准武者六层，真正踏入七层？
游戏，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