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有些事就能说得通了。
丹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回想起最初在贝洛伯格，第一次见到白砚时的情景。
那时他就隐约察觉到，这位看似陌生的雅利洛领袖。
看向他们列车组成员的眼神中，蕴含着一种与初次见面不符，极其浓厚的怀念与复杂情感。
只是后来危机接踵而至，变故频生。
这份细微的观察便被埋没在了纷乱的记忆中。
怪不得你当初搞事非要带上咱们！
三月七也恍然大悟。
想起了白砚当初冒着被可可利亚抓捕的风险，也要主动接触他们列车组的事情。
只有星一脸夸张地捂住胸口，做出一副心碎的模样：
原来不是被我的魅力所吸引吗……”
“真相永远都这么残酷啊。
这种时候就不要闹了啦！三月七忍不住吐槽道。
而当他们听到白砚叙述中，那最初的轮回里。
他竟是以一名无名客的身份，搭乘着星穹列车抵达了某个终点时。
列车组的众人对白砚的感觉，瞬间变得更加亲近和复杂。
如果说之前的白砚，是多次帮助他们的强大盟友，值得信赖的朋友。
那么此刻，知晓了这段跨越轮回的渊源后。
他在众人心中，已然上升到了家人般的地位。
让一让，让一让帕！
努力地从人群中挤出来，帕姆高高举着一大盘刚刚出炉的帕姆派。
圆滚滚的脸上洋溢着真挚的喜悦。
欢迎回来，白砚乘客！”
“也多亏了你，把三位不省心的乘客都安全带回来了帕！
白砚俯下身，让自己的目光与帕姆平视，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与郑重：
幸不辱使命，列车长。
外人往往只在乎你强不强大，有没有利用价值。
只有帕姆，会在你出征前念叨着记得穿好秋裤。
会在你归来时，第一时间送上热腾腾的食物。
除了那位理念不合而离去的奥斯瓦尔多，帕姆从未真正放弃过任何一位无名客。
即便是当年把星穹列车炸成两截的阿哈。
帕姆最终也只是气鼓鼓地，给祂冠上了最糟无名客的称号，却并未否定其无名客的身份。
将目光重新转回昔涟身上，白砚心中仍有一些疑问亟待厘清。
注意到他探究的目光，昔涟仿佛早已洞悉他的心思。
她掩唇轻笑：
还是和以前一样呢，阿砚。”
“心里想什么，问题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呢~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是想问人家为什么能保有之前的记忆吗？”
“那么……在接下来的庆功宴上，多给人家准备一份特制的小蛋糕吧~
关于为何能觉醒跨越轮回的记忆，昔涟给出了一个相对合理的推测。
大概是因为白砚动用源自智识星神的庞大虚数能量。
强行改写了昔涟必须留在过去这一核心因果。
而作为无漏静子，记忆星神浮黎的候选人之一。
她的本质与记忆概念深度绑定。
在接触并承载了这份，蕴含着弑神之力的因果改写能量后。
提前觉醒那些被覆盖，属于过往轮回的记忆，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明白了……
白砚点了点头，但随即像是猛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
等等，如果连你都是这样的话，那其他的黄金裔们……
人是会成长的，在他尚未成熟的早期轮回中。
难免做过一些在如今看来颇为黑历史，令人尴尬的烂事。
如果那些黄金裔也恢复了记忆……
放心啦~他们不会的。
昔涟的笑容带着一丝神秘的意味：因为……人家是很特殊的呀~
看着白砚与昔涟之间那旁若无人的，充满了默契与深厚羁绊的互动。
一旁旁观的黑塔，心中竟莫名地泛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醋意。
如果白砚之前，关于数万次轮回的叙述都是真实的。
那么此刻他与昔涟的亲近，又算是什么呢？
自己这个当前轮回的合作者，又处于何种位置？
昔涟比白砚更早察觉到黑塔那细微的情绪变化。
她的目光在白砚和黑塔身上流转了一圈，带着一种了然于心的调侃。
……阿砚还是那么花心呢。”
“也不知道这个轮回里，又有多少好女孩要遭殃了~
在昔涟的提醒下，白砚总算注意到了黑塔那不太自然的沉默和微微蹙起的眉头。
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星却又忍不的插嘴。
她把那本承载了翁法罗斯无数故事的《如我所书》递到白砚面前。
眼中带着期盼：
如果说昔涟能被你从既定的因果中救出来。”
“那……书里的其他黄金裔们，是不是也可以？
对于这个问题，白砚给出了明确的答复：
可以，但还不是现在。
他进一步解释道：
我们在翁法罗斯的行动已经大获全胜。”
“这不仅仅是雅利洛联盟和星穹列车的胜利，更是整个银河文明对抗毁灭，赢得生机的一次伟大胜利。”
“雅利洛已经决定，将在贝洛伯格举行一场全宇宙瞩目的盛大庆功宴。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宏大的规划：
到那个时候，再让黄金裔们的英姿与翁法罗斯的传奇。”
“以一种震撼的方式重新回归现实宇宙。”
“岂不是更具意义，更能鼓舞人心？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同时也为白砚此刻所拥有的能力感到心惊。
按照黑塔之前的估算。
翁法罗斯这样一个特殊的虚拟世界，想要自然升格为真实世界。
需要无名客将其故事传遍宇宙。
经过数百甚至上千年的传唱与信念积累才有可能。
而在白砚这里，似乎只剩下他想不想何时做的问题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
一直沉默寡言的丹恒忽然再次开口。
今儿真是奇了，丹恒老师竟然还能有问题要问。
三月七觉得十分新鲜。
丹恒的目光直视白砚，问出了盘旋在他心头许久的疑惑：
在你的口述中，星际和平公司和仙舟联盟。”
“在之前的某些轮回里，亦曾是与我们并肩作战的同伴。”
“可为什么……在这一世，却走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