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这种东西，竟然敢如此轻易地拿给我们这些‘外人’看？”
“小子，你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
在此之前，白砚对她而言几乎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
但白砚却像笃定她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一样，
将如此重要的秘密和盘托出。
还有他对阮·梅喜好的精准把握，以及如今对星穹列车的信任……
是什么让这个男人，敢于一次又一次地进行如此危险的豪赌？
“所以，它对列车的作用是？”
瓦尔特抓住了关键，目光投向那团虚数能量。
“最基础，但也最稳定的技术利用——”
“作为星穹列车的燃料。”
懒惰言简意赅地回答，同时将那个容器递了过去。
星好奇地接过，放在手中仔细端详、把玩着。
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与她体内星核隐隐共鸣的磅礴力量。
“这么一小点……”
“就能让列车完成一次跃迁吗？”
三月七凑过来，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懒惰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说出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数字。
“不出意外的话，这里面封存的能量。”
“够现在的星穹列车，用到宇宙的热寂终结。”
“啊？啊——？！”
三月七的嘴巴张成了一个标准的“o”型。
她知道虚数能必然极其高效，但没想到其能量密度竟然恐怖到如此地步！
白砚此时再次开口，将话题引回最初那个关于星神与能量的比喻。
“现在，让我们回到那个问题。”
“踏上命途的行者，所运用的力量犹如一颗水滴。”
“而星神麾下的令使，其威能或许算得上一道浪花。”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宇宙。
声音带着一种描绘宏伟蓝图的激情。
“请诸位想象一下，身为容纳百川，掌控整条命途的‘大海’——”
“那些星神们，究竟占据了多少虚数能量呢？”
“那是一个我们无法想象的，足以重塑宇宙格局的天文数字！”
“行了，别再画你那遥不可及的大饼了，先说正事。”
黑塔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充满煽动性的描绘，她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了。
“先说结论，我同意和雅丽洛共同研究虚数能的利用。”
“同时……”
阮·梅、斯蒂芬、螺丝咕姆……
黑塔的合作者们情况复杂。
有的孑然一身，专注于研究。
但有的背后也站着庞大的势力。
如果让其中某些人，知道了虚数能的存在，以及雅丽洛的野心。
这个新兴的联盟，恐怕瞬间就会被觊觎的目光撕碎。
平心而论，白砚能对她如此坦诚。
甚至将关乎存亡的“命根子”交到她手中。
这份魄力和信任，让见惯了世态炎凉的黑塔。
内心也不由得产生了一丝触动。
“以黑塔的名誉保证。”
“不会将今日所见所闻，主动透露给任何不该知道的人。”
这是黑塔能给出的最高级别的承诺。
黑塔想的明白，列车组三人也想的明白。
星和三月七不约而同地想起。
他们和丹恒一起，那个初次在贝洛伯格见到白砚的下午。
回想起他眼中那份复杂难明，仿佛跨越了漫长时光与轮回的深沉眼神。
那份不似作假的熟悉与信任，在此刻似乎找到了答案。
“白砚，你就直说吧！”
三月七的态度变得异常坚定。
她上前一步，目光灼灼。
“有什么是星穹列车能帮上忙的？”
“我们一定尽力！”
无名客向来一诺千金。
答应的事，拼尽全力也会做到。
“虽然这个决定可能有点任性，”
星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认真地说道。
“但我相信，如果丹恒和姬子在这里。”
“他们也一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瓦尔特看着两位年轻的同伴，微微颔首。
虽然没有多言，但眼神已经表明了他的支持。
白砚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倒也不是什么需要你们赴汤蹈火的大事。”
“只是希望你们，能将这虚数能量应用在星穹列车上，作为新的能源。”
“然后，在未来的旅途中。”
“在不经意间，将它的卓越效能和带来的便利，‘透露’给那些值得信赖。”
“或者……消息足够灵通的‘朋友’。”
他进一步解释。
“正巧，距离匹诺康尼的谐乐大典还有一段时间。”
“以无名客们热爱探索，无法在一个地方久留的性子。
”想必不会一直安静地待在仙舟罗浮。”
“当你们驾驶着以虚数能为动力。”
“续航和能力，都远超从前的列车穿梭于星海时。”
“本身就是最好的广告。”
“就这么……简单？”星有些不敢相信。
这与她预想中，可能涉及生死考验的“帮忙”相去甚远。
“就这么简单。”
白砚摊摊手，语气轻松。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瓦尔特瞬间洞悉了白砚的布局，他的目光转向黑塔。
“那么，这虚数能量的公开来源……”
“当然是从我黑塔空间站流出的。”
黑塔理所应当地接过话头，语气带着一丝傲然。
“你们不会天真地认为……”
“一旦公司察觉到这种级别的能源变革，会不彻查你们星穹列车近期所有的行踪和接触对象吧？”
能源，自文明诞生以来就是工业的基石。
在星球时代，煤炭和石油就有工业的粮食和血液一说。
任何一个处于霸主地位的势力。
都绝不会对这，可能颠覆现有能源格局的新技术放任不管。
古老的星球时代，就有石油会滋生霉菌的说法。
同理，高效利用虚数能的技术一旦问世。
必然会像最甜美的蜜糖，吸引公司这头巨熊。
以及其他掠食者的目光。
白砚选择的这两个合作与“泄露”对象，都堪称精妙。
琪一为黑塔，她本人能带给公司的利益和价值。
某种程度上，甚至能与虚数能技术本身媲美。
公司绝不会愚蠢到，为了一项尚未完全成熟的技术，去得罪这位脾气古怪却价值连城的天才。
其二便是星穹列车。
作为在寰宇中享有盛誉、朋友遍布星海的开拓者势力。
如果仅仅是“使用”这种能源，公司也不敢轻易动用强硬手段。
若真被追问起能源来源，大可以顺理成章地推给黑塔空间站的技术合作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