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总是如此软弱愚蠢,总是这般自不量力——”
可可利亚俯视着略显狼狈的星,空灵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漠然。
“看来,是时候……我来赐予你彻底的绝望了!”
她右手猛地一挥,那柄冰晶骑枪瞬间脱手,化作一道死亡的寒光。
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如同瞬移般射向星的心脏!
这一击,蕴含了星核的毁灭性能量,避无可避!
“星——!”下方密切关注战况的三月七惊恐地尖叫出声。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到此为止了,可可利亚。”
一个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响起。
白砚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不知何时已然登上了这悬浮的平台。
他就那样突兀地出现在星的身前,右手向前一探,五指张开。
“噗!”
一声轻响,那足以贯穿钢铁、冻结灵魂的冰晶骑枪,竟被他徒手稳稳地握在了掌心!
狂暴的寒冰能量在他手中嘶吼、挣扎,却无法再前进分毫,甚至连他手掌的皮肤都无法冻伤!
就在白砚接住那致命一击的瞬间,星只觉得周围的环境猛地一阵扭曲、变幻!
贝洛伯格战场的喧嚣、冰冷的寒风、可怖的敌人……
一切都消失了。
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虚无的空间之中,四周是缓缓漂浮的、如同星球碎片般的巨大陨石。
一道温暖而坚定的橙色光柱,如同指引道路的灯塔。
从虚无的深处投射而来,静静地邀请着她。
星顺着光线的指引向前奔跑。
沿途,她看到了无数闪烁的、如同全息影像般的画面。
那是贝洛伯格过去的幻影:
她看到白砚和他的兄弟姐妹们——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
他们在裂界怪物群中奋力厮杀,他们的身影如同利剑。
将不断蔓延的裂界侵蚀一寸寸向外驱逐,夺回失地。
她看到可可利亚站在克里珀堡的高处,面无表情地下达着明显是送死的命令。
一队队忠诚的铁卫在她的指挥下踏入绝境,血肉之躯在裂界能量中消融。
她看到希露瓦。
这位才华横溢的工程师,因为研究触及了某种禁忌而被无情地驱逐出权力核心。
她的工坊被查封,梦想被扼杀。
她看到连接上下层区的通道被官方彻底封锁,下层区如同被遗弃的孤儿,在黑暗中艰难求生。
她看到白砚在克里珀堡的大殿上,因坚持己见而与可可利亚激烈争执。
最终被罢免了一切职务,黯然离开……
最后,她来到了这片意识空间的中心。
在那里,等待着她的,是一个身形模糊、散发着古老而温暖气息的“小女孩”光团。
“哈,你也来了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星转头,看到白砚的身影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这里,他似乎对星的到来并不意外。
“你怎么也在这?那现在外面是谁在打可可利亚?”
见到老熟人,星紧张的心态放松了不少,她指着那个“小女孩”光团问道。
“这位是……?”
“贝洛伯格……历代大守护者意志的集合体,存护之念的残留。”
白砚平静地道出了小女孩的来历。
“可可利亚放弃了存护!”
星立刻像是找到了家长告状的孩子,指着那些显示可可利亚罪证的幻影说道。
“没错……她确实背离了存护的誓言。”
守护者意志的声音平静无波,并没有表现出星预想中的愤怒或悲伤。
只有一种历经漫长岁月磨砺后的淡然。
“但我们……无权责难她。”
光团中流淌过七百年的记忆长河。
“过去的七百年间,裂界从未停止扩张,寒潮吞噬着希望。”
“我们留给每一位接任者的,不是信念的丰碑和富饶的国土,只有无边无际、望不到尽头的绝望。”
守护者意志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目睹誓言守护的家园在眼前一寸寸消逝,是一种无休止的折磨。”
“再加上那无孔不入、直抵内心最深恐惧与欲望的星核低语……”
“再坚定的意志,也难免会产生动摇。”
“即便没有可可利亚,这一天……或许也注定会到来。”
另一道更加苍老的意志低语,“祂(克利珀)的庇佑……注定正逐渐离我们而去。”
“那就让别人来存护吧!”
星毫不犹豫,目光灼灼地看向身旁的白砚。
既然可可利亚德不配位,那就让有德者、有力者居之!
“他……”
守护者的意志集体转向白砚。
光团微微波动,显示出他们内心的不平静。
“从十六年前开始,我们就注意到了这位外来者的身影。”
“他虽然来自天外,但十六年来的所作所为。”
“他洒下的热血,他付出的智慧,他赢得的爱戴足以证明……”
“他已将这片冰封的土地,视作了自己不容失去的家园。”
白砚向前一步,挺直身躯,目光如炬。
声音铿锵有力,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一位守护者意志的心头:
“没有牺牲,大到不可接受;没有背叛,小到可以容忍!”
“绝望也好,低语也罢,我理解可可利亚最终的选择,但我绝不认同,更不会效仿!”
“既然可可利亚已经证明她无法再担任大守护者的职责。”
“那么,贝洛伯格的市民,需要一个新的领袖,一个能带领他们走出绝境的引路人!”
七百年的绝望,早已让这些守护者的意志冷如贝洛伯格的永冻坚冰。
但白砚的话语,却像投入冰原的熊熊熔炉。
那炽热的信念与毫不掩饰的雄心,让他们那早已沉寂冰冷的“血液”,重新开始奔涌,重新开始沸腾!
“贝洛伯格人需要一个领袖!一个有远见、有魄力的大守护者!”
白砚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如同宣誓,如同战鼓。
“一个坚毅、果敢,一个能撕碎星核谎言、击垮永恒寒潮的伟大人物!”
“他已经来了!他就站在这里!”
“他将带领他的人民奔向胜利!他将带着贝洛伯格的名字响彻寰宇,重新回到星海之间!”
“人们,将不再需要完全仰仗星神那缥缈的庇佑!”
“贝洛伯格的人们,将用自己的双手和意志,决定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