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小可怜
霍砚生气的原因是，这个霍墨，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怎么总和自己抢人？
和他有婚约的，他爱上了。
和他有盟约的，他也爱了？
霍砚同情地看着齐玫——很想知道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戴顶绿帽会是什么样？
齐玫不理解他的意思，纳闷地偏了偏脑袋。
霍砚又看向满脸无辜的阮宝梨——尽管知道这事肯定不是董茜茜想传达出的那个意思，也必然和阮宝梨脱不开关系。
阮宝梨明白他的意思，拼命眨眼以示清白。
霍砚总感觉她的眼皮子再眨下去得抽搐。
可看她着急的样子，心里莫名又产生了一种被人在意的感觉。
这种感觉从四面八方笼向他，以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挤占姿态，把他刚刚的烦躁感挤没了。
他不再生气了，只想看看阮宝梨会怎么做。
“我为什么要送她？”众目睽睽之下先说话的是霍墨，从董茜茜逢人就说他救了阮宝梨，很关心她，要送她来医院起，他就觉得这事很荒谬。
他说：“我刚回来，和她的关系仅限于知道她是家里的员工。”
他和齐玫清清白白，董茜茜的行为更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为什么要把一个刚刚遭受不幸的普通员工推出来，凭空捏造一个绯闻来遮掩另一段压根不存在的关系？
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回国第一天就被算计相亲。
哪怕是没有告知任何人的行程安排，董茜茜也能通过他在国外的帮佣得知所有细节。
他受够了这种无时无刻不被母亲掌控的感觉。
“我谁也不送，我要出去一趟。”他厌烦地说。
董茜茜问：“你要去哪？你刚回来，晚上很多朋友办了宴等你呢，你是主角。”
霍墨说：“我刚回来，哪来的很多朋友？都是您的朋友吧，您才是主角。”
霍墨虽然话少，但向来温柔乖巧，鲜少顶撞董茜茜，更不可能当着霍砚、齐玫，甚至还有阮宝梨这个底层员工的面，说出这样讽刺的话。
董茜茜惊讶之余，恼羞成怒，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
可她很快又把手松开了，脸上永远都是温和慈爱的笑，“对不起啊霍墨，是妈妈没考虑好你的心情，妈妈给你道歉，你别生气了。”
又是这样。
霍墨感觉自己的拳头再一次、再一次、再一次打中了棉花。
叮！
阮宝梨被吓得一个激灵。
旁边的霍砚立刻朝她看过去。
脑袋里再次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您已成功激活人物标签之‘小可怜’，请再接再厉，解锁更多版块，获取更多奖励。”
阮宝梨赶紧看向霍墨。
他并没有什么特别表情，只是嘴角因为紧抿住，而稍显下垂。
他那双艳日桃花一样的眼睛，也像是被冬日的雾霾沉沉地压住，没了潋滟的活力。
阮宝梨理解他的标签为什么是小可怜了。
他被困在董茜茜以爱织造的茧房里太久了，久得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冲破这层柔软的束缚，偏偏他的意识又在觉醒。
清醒地感受着无能的痛苦，岂不可怜？
阮宝梨又看向齐玫。
“奇怪，”她问系统，“为什么齐玫无动于衷？”
系统也纳闷，“齐玫是女主角，她应该能察觉到霍墨的痛苦，不仅仅在陪伴中治愈他，还帮他一起冲破了董茜茜的压制啊。他们一定是最懂彼此的那个人啊。”
阮宝梨吐槽道：“你这小说，粗看全是糖，细看全是渣。”
“……”系统也怀疑起自己的水平，“就算是我大学时的小说，也不至于……到底为啥啊？”
齐玫确实看不出霍墨十年如一日的压抑。
她置身事外地站在那儿，宛如一个npc。
为什么？
阮宝梨脑中灵光一闪，醒悟道：“都是霍砚干的好事！”
系统问：“啊？什么意思？”
阮宝梨说：“霍砚重生那天，就找齐玫把她多年的误会梗解开了，小说的时间线又提前了，霍墨没时间在齐玫被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齐玫也没机会在霍墨孤独的时候了解他的过往，他们还没有培养出感情，所以无法共情。”
系统说：“可是齐玫不是知道了救命恩人是霍墨吗？”
阮宝梨说：“如果在已有了感情后知道这个真相，那这个真相是冲击性的，能帮她冲开感情上的一切阻碍，可霍砚这个倒霉蛋用最平铺直叙的方式过早撩开了真相，可以说是天大的浪费，难怪齐玫今早会认为霍墨不承认自己是救命恩人也没关系。”
系统气恼地说：“都怪霍砚！”
“霍墨，晚上一起去吃饭吧。”董茜茜拉住了霍墨的手，轻声地劝，“都是妈妈很重要的朋友，打小看着你长大呢。”
霍墨无可奈何，正要算了时，霍砚却突然开口。
“又是这样，”他冷笑，“每次都是这样。”
所有人都看向他。
他却看着霍墨，“不管对你做了多么让你厌烦的事，只要和你道个歉，你就不会计较，并且继续听从摆布。”
“你不累吗霍墨？”霍砚冷冷问。
叮！
阮宝梨诡异地再度听见自己脑袋里的系统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