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走了。
在留下那句，足以让苏辰都感到背脊发凉的“诛心之问”后。
就被几个穿着白大褂神色慌张的医护人员，给强行架走了。
“放开我！我没病！”
“鬼！你们心里都有鬼！”
“哈哈哈哈都要死！所有人都要死！”
那凄厉的充满了癫狂和绝望的惨笑声，渐行渐远。
最终消失在了那，喧闹的庆祝人群的尽头。
苏辰，站在原地。
看着那辆，印着“江南市第四人民医院（精神卫生中心）”字样的救护车呼啸而去。
他的眉头，死死地拧成了一个“川”字。
“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救得了人，救不了心。”
他低声呢喃，手中的那枚古铜钱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那个疯老头。
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疯子。
他身上那股虽然微弱，但却极其精纯的“死气”。
跟之前，孙志高身上的简直如出一辙！
“辰哥，怎么了？”
王胖子凑了上来，一脸的不解。
“不就是个疯子吗？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又是哪个仇家派来的杀手呢。”
“不。”
苏辰摇了摇头，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有时候。”
“疯子说的话比正常人，要真得多。”
就在这时。
“叮铃铃——！！！”
医馆里那部刚刚才安静下来的红色的，急诊电话。
再一次，毫无征兆地尖锐地响了起来！
在这个，普天同庆全城狂欢的时刻。
这铃声显得格外的，刺耳和不祥。
王胖子被吓了一跳，骂骂咧咧地接起电话。
“谁啊？这大喜日子的，不知道苏神医休息吗？”
“什什么？！”
下一秒。
王胖子的脸色，变了。
变得煞白甚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他捂着话筒转过头，看着苏辰。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辰辰哥”
“是精神病院的，黄院长。”
“他说他说，刚才那个被抓回去的疯老头”
“在医院里，咬咬死人了！”
“现在整个重症区，都乱套了！”
“他问问您”
王胖子的声音，都在发颤。
“疯子您能治吗？”
半小时后。
江南市，城南第四人民医院。
这里是这座城市里最被遗忘，也最阴暗的角落。
高耸的围墙，通电的铁丝网以及那常年紧闭的厚重的大铁门。
将里面那个，充满了癫狂、幻觉和嘶吼的世界。
与外面那个正常的理性的世界，硬生生地隔绝了开来。
“嘎——！”
苏辰的专车一个急刹，停在了医院门口。
早已等候多时的黄院长，像看见了亲爹一样连滚带爬地迎了上来。
他满头大汗白大褂上甚至还沾着几滴触目惊心的，鲜血！
“苏神医！您可算来了！”
“您要是再不来我这把老骨头，今天就要交代在里面了！”
苏辰没有废话，一边往里走一边冷冷地问道：
“情况。”
“是！是！”
黄院长擦了一把冷汗语速飞快，声音里充满了惊恐。
“那个疯老头叫‘老鬼’是个孤寡老人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了，平时除了神神叨叨的也没什么攻击性。”
“可就在刚才他被抓回来之后，突然就发狂了！”
“力气大得吓人！三个男护工都按不住他！”
“他他一口就咬断了那个护士长的脖子！”
“然后然后他就开始笑！对着所有人笑！”
说到这里，黄院长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仿佛回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画面。
“最邪门的是”
“凡是听到了他笑声的病人，不管是躁狂症还是抑郁症。”
“全都全都跟着他一起，疯了！”
“现在的重症区，就像是就像是”
黄院长咽了口唾沫，从牙缝里挤出了四个字。
“百鬼夜行！”
苏辰的脚步，猛地一顿。
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笑声？
传染？
这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带路。”
苏辰的声音，冷得像冰。
“去重症区。”
穿过一道道，沉重的铁门。
越往里走，空气中的温度就越低。
那股，混杂着消毒水、排泄物以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腐烂气息的味道。
越来越浓。
“吼——！！！”
“嘻嘻嘻嘻”
“杀！杀光你们！都有罪！你们都有罪！”
还没有走进重症区的大楼。
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狼嚎声，就已经穿透了厚厚的墙壁钻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那声音。
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
倒像是地狱里无数恶鬼在疯狂地嘶咬，咆哮！
“苏苏神医”
走到最后一道铁门前，黄院长双腿一软死活不敢再往前走一步了。
“我我就送您到这儿了”
“里面里面太危险了”
苏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伸出手，推开了那扇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铁门。
“轰！”
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的煞气！
瞬间，扑面而来！
苏辰身后的王胖子被这股煞气一冲当场就打了个寒颤，差点跪在地上！
“我滴个乖乖”
“这哪里是精神病院啊？”
“这分明是阎王殿啊！”
只见。
昏暗的走廊里，灯光忽明忽暗。
几十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病人。
正以一种极其诡异极其扭曲的姿势在地上爬行，扭动！
有的在用头疯狂地撞墙，撞得头破血流却还在傻笑！
有的，在互相撕咬像野兽一样啃食着对方的皮肉！
还有的正对着空气，跪拜磕头嘴里念念有词！
而，在走廊的尽头。
那个，引发了这一切的疯老头。
正盘腿坐在地上。
他的怀里依旧抱着那本，破破烂烂的《本草纲目》。
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慈祥的却又，让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他的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
“心病心药医”
“鬼鬼心里有鬼”
苏辰，看着这一幕。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瞬间爆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璀璨的精光！
他，看出来了！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精神病！
也不是，什么病毒感染！
这是
“离魂症！”
“而且是，被人为诱导的群体性离魂！”
苏辰的声音，不大。
却像是一道惊雷，在这嘈杂的“地狱”里炸响！
他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古朴的银色针灸盒。
“西医治不了的疯子。”
“我治！”
“仪器查不出的心魔。”
“我除！”
他说着，猛地一步踏出！
身上的气势，轰然爆发！
如同一尊，降临凡尘的怒目金刚！
“都给我，安静！”
“嗡——！！！”
随着他的一声暴喝！
他手中的九根银针同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龙吟！
“今天！”
“我就让你们看看！”
“什么叫——”
“荡魔，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