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5年8月18日,爪哇岛旱季的热气裹着火山灰蒸腾,沈泽的匕首劈开荆棘时,刺尖猛地划破掌心——血珠渗进腐叶的瞬间,他心头一紧:这鬼地方的植物都带刺,像高桥家埋的陷阱。
抬头望去,“布罗莫火山观测站 1944”的半块锈蚀路牌从藤蔓里露出,他抹了把汗,指腹蹭过路牌上的硫磺结晶,粗糙的触感像在摸历史的疤痕。
沈逸风蹲身抚摸岩壁上的“三菱重工”刻痕,老烟嗓里裹着冷笑:“你爷爷当年说,高桥正雄藏秘密跟埋地雷似的,专挑旧地标下手,1944年那会儿他就这么坑过爪哇岛的矿主。”
他从怀里掏出半张1944年纸条(第294章伏笔),与沈泽手里的另一半“咔嗒”拼合——泛黄的纸页上,火山岩洞入口在“硫磺气孔群第三裂隙”,密钥备份藏于“岩浆冷却层天然石台”。
“嗡——”头顶突然掠过无人机的低频震颤,像马蜂振翅钻进耳膜。
沈泽瞳孔骤缩,匕首插回靴筒时指节因用力泛白——被盯上了!
他压低声音:“林姐,‘蜂鸟’侦察机!”
腕表屏幕切出林晚清的远程画面,她语速干练如子弹:“坐标已同步维多多中尉,5分钟内绕开‘老虎’哨卡,按预案引开雇佣兵!”
话音未落,丛林深处引擎轰鸣炸响——三辆改装皮卡的排气管喷着黑烟,车顶重机枪的金属支架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为首的“蝎子”叼着雪茄,用扩音器喊出的话撞在岩壁上,回声荡出三叠:“姓沈的!马库斯老板发话了——‘密钥留给懂规矩的人’,别逼俺们动手!”
沈泽拉沈逸风躲进岩石缝隙,掌心按在信号弹发射器上——硫磺味突然浓烈起来,呛得他咳嗽。
他心里骂了句“这鬼地方”,却仍稳住声线:“维多多,按计划引开雇佣兵!”
印尼军方吉普车突然从侧坡俯冲而下,维多多中尉鸣枪示警,军靴踩碎石的“咔嚓”声混着火药味,回声在山谷打个旋:“蝎子!这里是印尼领土,非法入侵者——滚!”
雇佣兵分兵追击,皮卡引擎轰鸣渐远,沈泽趁机钻进“硫磺气孔群”——裂隙仅容一人匍匐,岩壁滚烫得像烙铁(火山地热),硫磺味浓得几乎凝固。
他爬两步就得停下来喘气,沈逸风的老寒腿被烫得吸气,枯瘦的手却死死抓住他脚踝:“左边第三个气孔,地图标了‘暗河入口’,你爷爷当年就从这钻进去过。”
暗河尽头的豁口吹来阴冷风,硫磺味骤然淡去,潮湿的泥土腥气混着苔藓味钻进鼻腔。
岩洞密室中央的石台上,锈蚀铁盒里躺着指甲盖大小的量子密钥备份芯片,幽蓝光泽像淬了毒的眼。
沈泽刚要伸手,身后传来“老虎”的狞笑,枪管抵在石台边缘的“咔嗒”声格外刺耳——这军阀的嗓音像砂纸磨铁皮,带着股子土匪的蛮横:“姓沈的!俺是老虎哈桑,高桥会长说了,那钱庄图比啥密钥都金贵,恁识相的交出来,不然俺这AK可不认人!”
他身后二十多个持AK的武装分子堵住洞口,AK枪托上的骷髅贴纸在昏暗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
另一通道,“蝎子”的雇佣兵皮靴踩碎石的声音像催命符——现实中的“双线绞杀”形成铁桶包围圈,空气里的火药味几乎要炸开。
“沈叔,用这个!”沈泽扔给沈逸风一枚烟雾弹,自己掏出微型电磁脉冲器(Emp),指尖在开关上悬停半秒——他心里盘算着蝎子皮卡的GpS位置,“蝎子的车装了GpS,Emp能瘫他们通讯!”
沈逸风拉响烟雾弹,浓烟裹着硫磺味弥漫,沈泽冲向“老虎”,握枪的手因用力指节泛青:“你以为高桥健太郎会分钱给你?1944年他祖父就这么骗过南洋军阀——说合作开钱庄,最后全灭口吞地盘!你以为你是第一个?”
老虎的脸色瞬间煞白,握枪的手抖了一下。
沈泽趁机补刀:“高桥家的‘合作’,从来都是喂鲨鱼的饵!”
同时,林晚清远程启动声波驱散装置,雇佣兵耳机里炸开刺耳鸣叫,蝎子小队的咒骂声混着回声,乱成一锅粥。
沈泽刚抓起密钥芯片,石台突然塌陷——“轰隆”一声闷响,灰尘簌簌落下,下方是布满传感器的“数字陷阱”!
岩洞广播响起马库斯的声音,电子合成的冷笑在岩洞里撞出金属质感:“欢迎来到高桥正雄的‘密钥坟墓’,芯片离石台10米,自毁程序启动!”
屏幕跳出红色倒计时:300秒,数字像血滴般往下淌。
沈逸风盯着石台边缘的刻痕(高桥正雄手稿中的“电路符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右手死死按住胸口,指节因用力颤抖,痰里带着血丝:“泽子,看刻痕!这是‘反向解码电路’——用你终端模拟‘错误信号’,让陷阱误判芯片已销毁!你爷爷当年就用这招破过高桥的无线电窃听器。”
沈泽立刻插芯片入终端,指尖在虚拟键盘翻飞,输入沈逸风口述的编码——他心里清楚,这是跟高桥家的旧账较劲,旧手法破新阴谋!
屏幕倒计时突然停滞,传感器阵列闪烁两下熄灭,硫磺味里透出一丝讽刺。
“砰!”雇佣兵“蝎子”突破烟雾弹,举枪瞄准沈逸风后心!
枪声的回声在岩洞炸开,沈泽瞳孔骤缩,扑过去将沈逸风推开,自己却被碎石划破手臂——血珠渗出来,他却顾不上,只盯着蝎子的皮靴逼近。
千钧一发之际,维多多中尉带队赶到,火箭筒轰飞蝎子的皮卡,气浪掀翻武装分子,爆炸火光映亮岩洞,硫磺味混着焦糊味刺鼻。
“走!老虎的人还在洞口!”沈泽抱起沈逸风冲出岩洞,沈逸风咳得厉害,血珠溅在他手背上,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头一紧。
却见“老虎”正用枪指着林晚清的远程终端——屏幕上,南洋地下钱庄网络的分布图像蛛网般铺开,节点都是当年高桥正雄骗过的军阀地盘。
“高桥会长说了,这图比密钥值钱!”老虎的枪管抵在终端上,力道大得屏幕裂了条缝,他粗粝的嗓音里带着贪婪的颤音:“恁要么交徒,要么留下命!俺可没耐心跟恁耗!”
沈泽将密钥芯片塞进防弹衣,抄起地上的AK,枪托抵在肩窝的力道稳如磐石:“老虎,1944年高桥正雄用‘合作’骗了南洋十几个军阀,最后全灭口——你真觉得你是例外?”
老虎的喉结滚动,握枪的手抖得更厉害,刚要松口,远处直升机轰鸣由远及近,螺旋桨气流卷起火山灰,迷得人睁不开眼。
高桥健太郎的私人直升机降落,舱门打开,马库斯站在舷梯上冷笑,金丝眼镜反射阳光:“沈先生,时代变了,单打独斗可不行。高桥会长说,你们要是愿意‘共享’密钥框架,南洋十国的结算权,少不了恁的好处。”
沈逸风突然咳血,这次咳得更凶,身体佝偻着,右手捂嘴,指缝渗血染红衣襟,左手却死死指着直升机尾翼编号:“泽子,那是‘大东亚共荣基金’的机——芯片里有追踪器!高桥家祖孙俩,套路都没变。”
沈泽摸向防弹衣,芯片果然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林晚清的声音从终端传来,带着电流杂音:“泽子,钱庄图已备份,印尼军方控制了老虎。但直升机往‘日惹特区’去了,那是高桥的南洋总部。”
沈泽望着远去的直升机,攥紧发烫的芯片,指节因用力泛白:“林姐,备机去日惹。这次,把高桥家的‘钱庄网络’和‘贪婪基因’,一起从地图上抹掉。”
沈逸风擦掉嘴角血迹,眼神锐利如鹰,咳血时颤抖的右手慢慢松开,掌心躺着半张1944年的旧照片——照片里,高桥正雄正和南洋军阀握手,背后是燃烧的村庄:“你爷爷当年说,‘金融战到最后,拼的是谁更懂‘人心账本’’——高桥家输在忘了这点,他们只算‘钱账’,不算‘人心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