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山门前的白玉广场还残留着考核的余温，灵根检测柱的青光尚未散尽，管事长老手中的名册被风掀起边角。林孞捏着那枚粗糙的杂役令牌，指尖能摸到未打磨的毛刺，与不远处赵干手中鎏金镶边的外门令牌形成刺眼对比——那令牌流转着淡淡的灵韵，刻着青云宗徽记，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
“四灵根也配踏足青云？”赵干的声音像淬了冰的石子，砸在喧闹的人群中。他故意把外门令牌抛得老高，接住时发出清脆响声，锦衣华服随着动作张扬摆动，“托家族福，外门弟子位份，可比某些杂役强百倍！”
围观的弟子哄然大笑，有人指着林孞的令牌窃窃私语：“那破牌子，擦锅都嫌刮手！”“果然废柴只能去杂役院，劈柴挑水的命！”赵干叉腰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瞥着林孞，嘴角的笑都快咧到耳根，酸气却像打翻的醋坛，弥漫在空气里。
林孞掂了掂杂役令牌，指尖蹭过上面的“杂”字，突然咧嘴一笑：“栓q啊赵师兄，杂役院清净，正适合养生。”
这话一出，哄笑声戛然而止。
赵干笑僵在脸，青筋暴起攥令牌，指节发白。
“养生？我看你是等死！”
怒吼震得落叶飞，尘土扬。林孞转身就走，背对着挥挥手。“追不上我吧？没办法我就是强！”
凡尔赛暴击，赵干气红眼。跺着脚怒吼“退退退”，唾沫溅。周围弟子笑得前仰后合，直拍腿。管事长老捂嘴忍笑，名册差点掉。
林孞刚走出没几步，赵干已经追了上来，外门令牌在他手中攥得发白：“林孞你给我站住！别以为长老护着你，杂役院也能横着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住处分配处，沿途弟子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林孞身上，有同情，有嘲讽，更多的是看好戏的玩味。分配处设在一座破旧的亭子里，管事拿着名册，念名字的声音有气无力。外门弟子的住处多在山腰，灵气充裕，而杂役院则挤在山脚下，房屋低矮破旧，还得轮流负责宗门杂务。
“赵干，外门东院。”管事念到名字时，赵干故意挺了挺胸，用眼角余光瞥向林孞，那神情仿佛在说“看到没，这就是差距”。
林孞靠在柱子上，漫不经心地听着，直到管事念到他的名字，声音突然顿住。
“林孞……杂役院西跨院。”管事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眼名册，补充道，“同院的是……赵干？”
轰！
全场死寂，针落可闻响。赵干猛地跳起来，指着管事鼻子。
“你没念错吧？我是外门弟子！”管事翻个白眼，名册扔给他。“自己看，上面写得明明白白。”西跨院特殊，外门杂役混住。
赵干抓过名册，手指飞快划。看到“赵干”“林孞”并排写，脸惨白。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浑身发抖。“怎么会这样？我不要和废物住！”
林孞走上前，拍了拍赵干的肩膀：“缘分啊赵师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
“谁跟你有缘分！”赵干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怨毒得像要吃人，“肯定是你搞的鬼！你这个废物，故意缠着我！”
“我可没那本事，毕竟我只是个杂役。”林孞指了指赵干的外门令牌，“再说了，同院挺好，省得你天天追着我‘退退退’，多费脚力。”
周围弟子笑得更欢了，有人喊道：“赵师兄，这波属于是绑定了！”“林孞怕不是你的专属显眼包？”
赵干气得浑身发抖，攥着名册的手指关节发白，恨不得当场把林孞生吞活剥。但他也知道，在登记处动手会违反门规，只能硬生生憋下这口气，咬牙切齿地说：“好！住就住！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杂役在西跨院能活多久！”
跟着引路弟子前往西跨院的路上，山路愈发崎岖，周围的灵气也越来越稀薄。西跨院坐落在山脚下的一片洼地，院墙是用碎石垒成的，墙头长满了杂草，几间木屋歪歪扭扭，看起来随时会倒塌。院子里已经站了几个弟子，有杂役也有外门，眼神里都带着几分警惕和不善。
“哟，这不是那个四灵根废柴吗？”一个满脸横肉的外门弟子率先开口，他上下打量着林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还有赵师兄，怎么屈尊来这破地方了？”
赵干没理他，径直走到一间看起来最完好的木屋前，一脚踹开房门：“这屋我占了！”
那横肉弟子脸色一沉：“赵干，这屋是我先看上的！”
“你算什么东西？”赵干转头瞪他，外门令牌在手中晃了晃，“外门弟子的住处，轮得到你一个杂役置喙？”
横肉弟子撸袖子，怒气冲。“外门又怎样？拳头大的说了算！”挥拳砸向赵干，劲风带尘。赵干侧身躲，反手一掌拍。拳掌相撞闷响，尘土飞扬。木屋门板震得摇，瓦片掉。周围弟子纷纷退，怕波及。林孞找阴凉处坐，抱胳膊看戏。还不忘喊句“加油，我赌赵师兄赢”。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赵干凭借练气三层的修为略占上风，但横肉弟子皮糙肉厚，一时也难以分出胜负。林孞看得津津有味，各种情绪值源源不断涌入系统。
就在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快要波及到林孞时，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从院门口传来：“吵什么？西跨院禁止私斗，忘了门规？”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灰色杂役服的少年站在门口，他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眼神却锐利如刀，身上的气息沉稳得不像个杂役。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手，戴着一只黑色手套，手套上隐隐有符文流转。
“是黑石！西跨院的无冕之王！”有人低声惊呼。
黑石缓步走进院子，目光扫过打斗的两人，最后落在林孞身上，眉头微蹙：“你就是新来的杂役，林孞？”
林孞站起身，笑着点头：“正是，以后请多指教。”
黑石没回应，转头看向赵干和横肉弟子，语气冰冷：“要么停手，要么滚出西跨院。”
赵干咬牙停下动作，他能感觉到黑石身上的气息不简单，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只能恨恨地瞪了横肉弟子一眼，退回了木屋。横肉弟子也不敢再放肆，悻悻地收起了拳头。
黑石的目光再次落在林孞身上，眼神里带着审视：“听说你是四灵根，还被圣女关注？”
林孞摸了摸鼻子：“都是谣言，圣女只是随口一提。”
“谣言也好，事实也罢。”黑石的声音顿了顿，黑色手套上的符文闪烁了一下，“西跨院有西跨院的规矩，谁也不能破坏。从今天起，你住最里面那间屋。”
林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间屋破旧不堪，屋顶还漏着光，墙角爬满了青苔，显然是整个院子里最差的一间。
赵干在屋里听到这话，忍不住探出头来，幸灾乐祸地笑道：“废物就该住废物该住的地方！”
林孞没理他，对着黑石拱了拱手：“谢了。”
就在他准备走向那间破屋时，黑石突然开口：“晚上别出门，西跨院的夜，不太平。”
林孞脚步一顿，转头看向黑石，只见他已经转身离开，背影消失在院门外。院子里的弟子们也纷纷回到自己的屋中，眼神里都带着几分诡异，刚才的喧闹瞬间消失，只剩下风吹过杂草的沙沙声。
林孞眯了眯眼睛，看着那间漏光的破屋，又看了看赵干紧闭的房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西跨院的夜不太平？正好，他最喜欢看热闹了。
他提着简单的行囊，走向那间破屋，推开门时，灰尘簌簌落下。屋里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和一张桌子，墙角还堆着一些枯枝。林孞刚放下行囊，就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张纸条从门缝里塞了进来。
他捡起纸条，上面只有一行潦草的字迹：“小心赵干，他今晚要对你动手。”
林孞挑眉，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角落里的火堆。赵干要动手？正好，省得他主动找事。他坐在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盘点今天收获的情绪值，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
而此时，赵干的屋里，他正对着一个黑影低声说道：“今晚务必让那林孞消失，做得干净点！”
黑影点了点头，声音沙哑：“放心，保证让他无声无息地死。”
黑影转身离开，融入了夜色之中。赵干走到窗边，看着林孞那间漏光的破屋，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林孞，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夜色渐浓，西跨院被黑暗笼罩，只有几间屋还亮着微弱的灯光。风从院墙外吹进来，带着几分寒意，杂草沙沙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
林孞躺在床上，看似已经睡着，实则精神高度集中。他能感觉到，有两道气息正在院子里移动，目标正是他的屋子。
系统提示音响起的瞬间，林孞猛地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来了。
他缓缓起身，走到门后，嘴角勾起一抹“贱笑”。赵干啊赵干，你这波操作，简直是送上门的情绪值，栓q了！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他的门口。紧接着，门锁发出轻微的转动声，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手中握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
黑影刚走进屋子，就感觉到一股劲风袭来。他下意识地挥刀格挡，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
“你在找我吗？”
林孞的声音从黑影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戏谑。黑影猛地转身，却看到林孞正笑眯眯地看着他，手中还把玩着一块青砖——正是那枚“破防砖”。
黑影脸色一变，挥刀朝着林孞刺去：“受死！”
林孞侧身躲开，脚下一动，施展出神行百变，身形如同鬼魅般绕到黑影身后，破防砖对着他的后脑狠狠砸去！
“砰！”
一声闷响，黑影应声倒地，昏迷不醒。
林孞拍了拍手，看着地上的黑影，摇了摇头：“就这？还想暗杀我？”
就在这时，他听到屋外传来一声怒喝：“谁在里面？！”
是赵干的声音。显然，他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忍不住冲了过来。
林孞打开房门，看着一脸怒容的赵干，笑眯眯地说道：“赵师兄，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赵干看到地上昏迷的黑影，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自己派去的人竟然这么快就被解决了！
“林孞，你……你竟敢伤人！”赵干色厉内荏地喊道。
林孞摊了摊手：“是他先闯进来要杀我，我只是自卫而已。”他指了指地上的黑影，“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他。”
赵干看着昏迷的黑影，一时语塞。他知道，这事要是闹到宗门长老那里，理亏的是他。但他又咽不下这口气，只能死死盯着林孞，眼神怨毒。
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黑石带着几个弟子走了进来，看到屋里的场景，眉头皱得更紧了：“发生了什么事？”
赵干心里一动，连忙说道：“黑石师兄，是林孞故意伤人！他把我的朋友打成了重伤！”
林孞没辩解，只是把破防砖揣回怀里，淡淡地说道：“我有证人，院子里的弟子应该都听到了动静。”
黑石的目光扫过周围的弟子，那些弟子纷纷点头，刚才的打斗声确实不小。黑石看向赵干，语气冰冷：“赵干，西跨院的规矩，你忘了？不准私下报复，更不准暗杀同门！”
赵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说什么，却被黑石严厉的眼神逼了回去。
“念在你是初犯，这次就饶了你。”黑石的声音顿了顿，“再敢有下次，直接逐出西跨院！”
赵干咬了咬牙，只能不甘心地说道：“是，弟子知错。”
黑石挥了挥手，让人把昏迷的黑影抬走，然后看向林孞：“你也回去吧，以后注意点。”
林孞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屋子。
关上门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各种情绪值不断涌入，林孞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这西跨院的日子，果然有趣。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盘算着明天该怎么“招待”赵干。
而门外，赵干看着林孞的房门，眼神阴狠得像条毒蛇。他低声自语：“林孞，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夜色更深了，西跨院的风依旧在吹，只是那风里，似乎多了几分杀气和不安。林孞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日子，他和赵干之间的冲突，只会越来越激烈。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收割那些送上门来的情绪值。
更让他好奇的是，黑石那句“西跨院的夜不太平”，到底指的是什么？仅仅是弟子间的私斗，还是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个疑问，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悄然发芽。他知道，要不了多久，答案就会揭晓。而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揭开西跨院的神秘面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