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亲善条约》的签订，如同一场剧烈的地震，将日本的社会结构彻底震碎，德川幕府的威严，在黑船的炮口下荡然无存，沦为了一个盖章的工具。
然而，压迫只会带来两种结果，彻底的屈服，或是疯狂的反抗。
在幕府权威崩溃的权力真空中，在西南诸藩，尤其是萨摩、长州等地，名为尊王攘夷的势力疯狂滋长。
“幕府无能！德川家光是国贼！”
“将军出卖了日本的尊严，我等武士，当奉天皇之名，讨伐国贼，驱逐蛮夷！”
在这些藩国，无数对幕府软弱不满的下级武士，被这种狂热的口号煽动。
他们认为，黑船的强大只是表象，只要他们秉持着无畏的武士道精神，用手中的刀，就能扞卫日本的土地和神道。
条约签订后的第七天，长崎港。
一名刚刚通过考核，获得大明行商许可的绸缎商，在自己的店铺里，被三名尊王攘夷的浪人武士残忍杀害。
浪人们砍下他的头颅，高挂在店铺门口，旁边用血写着大字：天诛国贼，蛮夷当灭！
他们以为，这会是一次英雄般的壮举，会点燃整个日本的反抗烈火。
然而，他们等来的，不是民众的欢呼，而是来自大明的格式化。
紫禁城，御书房。
朱由检看着由驻日情报站层层传递回来的电报。
【事件报告：帝国合法资产（注册商人）于长崎遭到尊王攘夷分子恶意清除。】
【行为分析：此为针对新秩序的暴力反抗，属于“数据污染”。】
【系统建议：启动“物理格式化”对污染源进行定点清除。】
【威胁等级判定：低。建议出动地面部队，执行高效清除任务。】
朱由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抬起头，对雷鹰下令。
“通知海军陆战队第一营。”
“登陆，长崎。清除所有污染源。”
命令通过最快的电报线路，抵达了停泊在江户湾的龙渊舰队。
次日清晨，长崎港的居民们，看到一艘黑色的铁甲舰，缓缓驶入港口。
随之而来的，是十艘小型的冒着黑烟的蒸汽登陆艇。
登陆艇的船头挡板猛地放下，一队队身穿深蓝色作训服，手持后膛枪的大明海军陆战队员，以标准的战术队列，冲上了码头。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只有一个个冰冷的战术手势。
一个连，共计一百二十人，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便完全控制了整个港口区域。
消息传开，长崎城内的尊王攘夷志士们，群情激奋。
“来得好！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肥前武士的厉害！”
“为国捐躯的时候到了！”
不到半个时辰，超过五百名手持武士刀的浪人和本地武士，从四面八方涌来，将登陆的这支大明部队，包围在了一片开阔的广场上。
“蛮夷！跪下受死！”为首的一名武士头领，高举太刀，用生硬的汉话怒吼。
在他看来，自己这边人数五倍于对方，且个个都是悍不畏死的勇士。
对方区区百人，一旦被冲入阵中，顷刻间就会被剁成肉泥。
海军陆战连的连长，是一个刚从海军学院毕业的年轻人。
他看了一眼周围黑压压的敌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举起了手。
“第一排，跪姿！第二排，立姿！”
“目标，前方扇形区域，自由射击。”
“预备！”
拉动枪栓，子弹上膛的声音，清脆而致命。
“为了天皇！为了日本！冲啊！”
武士头领发出了最后的咆哮，率先冲了过来。
五百名武士，如同疯了一般，挥舞着刀，发起了万岁冲锋。
连长面无表情地挥下了手，“开火！”
“砰！砰！砰！砰！砰！”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密集枪声。
第一排的士兵，冷静地射击，退弹，装填，再射击。
第二排的士兵，则进行着无间隙的补充射击。
一道由铅弹组成的看不见的墙，在他们面前展开。
冲在最前面的武士头领，胸膛上瞬间爆开三个血洞，他脸上的狂热表情凝固，手中的太刀还举在半空，整个人便向后倒去，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
跟在他身后的武士，一个接一个，成片成片地倒下。
他们的血肉之躯，在子弹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子弹轻易地撕开他们的身体，带出一蓬蓬血雾。
有的武士，身中数弹，挣扎着还想向前爬，但很快就被后续的子弹，打断了脊椎，或是轰碎了头颅。
他们引以为傲的剑术，在子弹面前，没有施展的机会。
他们赖以生存的勇武，在排枪面前，脆弱得像个笑话。
这是一场屠杀，一场工业时代对封建时代的，单方面的，冷酷无情的屠杀。
五分钟后, 枪声停歇。
广场上, 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武士，遍地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和呻吟的伤员，鲜血将整个广场的地面，都染成了一片暗红色。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和血腥味。
一百二十名海军陆战队员，依旧保持着整齐的队形，他们的枪口还在冒着青烟，但没有一个人露出不适或怜悯的表情。
他们只是在执行格式化程序。
一名年轻的士兵，熟练地用通条清理着枪膛。
这是他的第一次实战，但他感觉不到任何兴奋或恐惧，只有一种完成任务后的平静。
在学院里，教官就是这样教的：敌人，不是人，只是需要被清除的目标数据。
“处理伤员。其他人，警戒。”连长下达了新的命令。
所谓的处理伤员，只是给那些还有一口气的武士，补上一枪。
一百二十人回到龙渊一号，茅胤京又下达了新的命令。
“陛下新指令已下达。”
“中枢演算推断，数据污染的根源，指向威胁等级最高之节点，萨摩藩。”
“命令陆战队第一营，全员登船。目标，萨摩藩首府，鹿儿岛。”
“执行，A级惩戒协议。”
A级惩戒协议。
在海军学院的教材里，这个协议的定义只有一句话：彻底摧毁其反抗意志，并将其作为范例，永久固化目标群体的记忆。
长崎的这场屠杀，仅仅是开胃菜。
真正的格式化，现在才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