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诈死脱身
静默在车厢里蔓延。过了好一会儿，李晴儿才积蓄起一丝力气，她默不作声地推开身侧的男人，自顾自地拾起衣衫，一件件穿戴整齐，对他方才的话语未予任何回应。
整理好自己，她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可以了，带我出去吧。让你的人放火。”
男人也已穿戴完毕，目光始终胶着在她身上，闻言苦笑了一下，最终只化作一个简短的：“好！”
他带着她来到院中，打了个手势，几道黑影无声跃入，迅速分散行动。男人随即揽住她的腰，纵身掠上墙头。居高临下，只见她居住的那间小屋率先冒出浓烟，随即火舌窜起，迅速蔓延，贪婪地吞噬着梁柱与窗棂，将过往的一切都卷入炽烈的焚毁之中。
待火势彻底失控，男人才带着她翩然落地，钻进一辆早已候在暗处的马车。
狭小的车厢内，两人各据一方，空气凝滞，一路无话。直至抵达约定的地点，男人才在下车前开口：“此后天涯，任凭你去。这马车和车夫，都留给你驱使。”
李晴儿只微微颔首，道了声“好”，便闭上双眼，俨然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
男人眸色一暗，终是无奈地下了车。他对车夫低声交代：“今后你便跟着夫人，护她周全，一切听她吩咐。”车夫郑重点头应下。
待男人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车夫恭敬询问：“夫人，我们此刻去往何处？”
李晴儿报出“朋来客栈”的名字。马车随即缓缓启动，约莫半个时辰后，稳稳停下。
“夫人，到了。”
李晴儿掀帘下车，脚踩在实地上，回身对车夫淡然道：“这里没有什么‘夫人’。将车马安置到后院去吧。”后续事宜还需用车，她便未让车夫离开。
她依约找到上房，刚叩响门扉，九芽便急急拉开房门，脸上写满了担忧：“小姐！您可算来了，真真要急死奴婢了！”
李晴儿牵住她的手轻轻一拍，聊作安抚。两人闪身入内，关上房门。
“今晚乏了，先歇下吧，余事明日再议。”李晴儿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
主仆二人再无多言，各自安寝。李晴儿身心俱疲，头刚沾枕，意识便迅速沉入黑暗。她并不担忧安危，那男人既安排了车夫，这车夫想必身手不凡，暗处或许也另有眼线。
次日，天光已大亮，李晴儿是被饿意唤醒的。九芽早已备好早点，正守在桌边。
她简单梳洗过后，与九芽一同用饭，期间问道：“外面可有什么消息？”
九芽立刻回道：“传来了！说昨夜一场大火，把咱们原先那院子烧成了白地，还……还发现了一具女尸，都说……说小姐您葬身火海了……”
李晴儿听罢，神色平静，接着之前的话头郑重说道：“九芽，你记住，从今往后，你我不再是主仆。这世上也没有什么李家小姐了。你是我的妹妹，我们自小相依为命，感情深厚。我则是新寡之人，因不容于婆家，才带着你离开故地谋生。往后，依旧是我们姐妹相依为命。”
九芽初听“不再是主仆”时，眼眶一红，以为小姐要抛下自己，待听到后面，立刻破涕为笑，忙不迭点头：“好！只要让奴婢跟着您，怎么都行！”
李晴儿嗔怪地看她一眼：“还叫奴婢？该叫姐姐了。”
九芽一怔，随即脆生生、带着点羞涩地唤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