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屁颠屁颠地跑出了卧房。
路虎有心想和谢蓉说几句话,奈何,才凑到她身边,她就找借口离开了。
“兄长,我去帮嫂嫂准备早饭。”
谢凉瞥了欲言又止的路虎一眼,颔首应下。
“嗯。”
看到谢蓉浅行一礼后,退出了屋子,路虎面露失落。
三小姐对他受刑一事无动于衷……
难道,是他……自作多情了吗?
他看着谢蓉离去的背影出神。
谢凉见状,轻咳一声。
路虎如梦初醒般收回心思,抱拳行礼。
“将军。”
“嗯,多大年纪了?入谢家军又不是一年两年了,怎么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路虎知道,谢凉是在问恐吓乔松的事,他讪笑着挠了挠后脑,如实相告。
“不瞒将军,我看不上那个乔松。”
“为何?”
谢凉狼毫取墨,明知故问。
路虎一下便打开了话匣子,吐槽乔松的话,吐出了一箩筐。
“将军不觉得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三小姐是何许人也,什么样貌,什么出身……
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瘦得跟个竹竿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还从江南跟到了边关!
莫说是跟到边关,便是来日纠缠到京城,三小姐也不会理他!
连一个眼神都不会分给他,更甭提收他为徒了……他也配?”
“你觉得……乔松配不上谢蓉。”
“当然了!”
路虎斩钉截铁,谢凉歪首询问。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她?”
“那自然是……”
路虎迟疑片刻,观察了一下谢凉耐人寻味的表情,方才模棱两可地回答。
“自然得是门当户对,秉性相合……方能与三小姐相配。”
“言之有理。”
谢凉意味深长地笑笑,不再多说,执笔写信。
路虎略显局促地揉了揉鼻子,笨拙又生硬地岔开了话题。
“哎?将军,您是在给退伍老兵们写信吗?”
“嗯,稍后让浅浅找机会寄出。”
听到要去镇上寄信,苏辰毛遂自荐。
“谢大哥,我去帮您寄吧,明日书院就开始上课了,我今日正要去镇上置办笔墨。”
“也好。”
谢凉思索片刻,觉得让苏辰去寄信确实比浅浅更方便些,便将书信交给了他。
路虎见状,俯身提醒。
“将军,这样堂而皇之地把信寄出去,会不会被京城的眼线拦截?”
“信里内容半真半假,多数都是暗语,被人截去也无妨,再寄一次就是了。”
“将军思虑周全,属下佩服……”
屋内几人聊得热火朝天,屋外也不遑多让。
夏夜殷勤地跟在夏浅身后,一会儿帮忙洗个勺子,一会儿帮忙递个面团。
“姐,这盘快装满了,我再帮你洗个盘子吧?”
“姐,这个勺子是舀肉馅的勺子,我去换个新的勺子来吧,免得窜了肉味儿!”
“姐,你烙的饼可真香,我方才出去倒水,隔壁的张耀祖又趴在矮墙上张望呢!说不上一会儿又被这肉饼的香味儿馋哭了……”
乖觉的模样叫夏浅无可奈何,哭笑不得。
她故作不耐地佯嗔。
“行了你,别围着我打转了,不够碍事的!”
“嘿嘿,姐,我想帮忙嘛!”
“我不用你帮忙,只求你别跟军营那些人学一身坏毛病,你姐我就烧高香了!”
夏夜闻之,谄笑两声。
“嘿嘿,姐你放心,我保证绝对不会!”
“嗯!你最好是说到做到!”
夏浅接过勺子,轻轻敲了他脑袋一下。
想起谢凉给他和路虎的责罚,她又有些心疼了……
“行了,别在我这儿晃悠了,去和你姐夫亲近亲近,说说情,争取让他手下留情,减轻些对你的惩罚。”
“嘿嘿,我就知道姐是心疼我的!”
夏夜嬉笑着抱了抱夏浅的胳膊,又惹得夏浅嗔怪。
“你不要嬉皮笑脸的,今天的事要往心里去!
以后再叫我撞见你在外面狐假虎威,仗势欺人……
我就让你姐夫好好收拾你,再也不准你去军营了!”
“好,我记住了姐,绝对不会!若有下次,我就听姐的,以后不去军营了!”
听到他一本正经地许下承诺,夏浅这才安心了些。
她可不想夏夜长成人人喊打的败类!
更不想自己成为恶霸的保护伞!
她要从根源杜绝这种事情发生,从苗头处掐死!
“好了,进屋去吧,别在我们这里捣乱了。”
“好的,遵命!”
夏夜俏皮地抱拳行了一礼,躲过夏浅招呼过来的勺子,转身闪回了屋去。
“这孩子……”
夏浅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比乖巧地坐在灶台边添柴的谢蓉,由衷感叹……
“还是妹妹可爱,男孩子真是太让人操心了!”
谢蓉闻言,掩唇低笑。
“那嫂嫂和兄长商量一下,以后多生几个女儿。”
“几个?还是算了吧!
不过一个倒是可以考虑,我会给她所有的宠爱。
将她养成像蓉儿这样娇俏秀丽的人儿!”
听到夏浅夸她,谢蓉勾着唇角,垂下了眼眸。
眼神中除了欢喜以外,更多了几分期待,又掺杂着一丝不易被人发觉的惆怅。
嫂嫂和兄长的女儿……
她的侄女。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亲手抱一抱这个幸运的小宝贝,只可惜……
夏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垂眸出神。
她犹豫地摸了摸怀里的药膏,纠结好半晌,直到锅里的馅饼都焦了,她才下定决心。
翻过焦香的馅饼,她沉吟开口。
“那个……蓉儿,前几日你去昆仑山时,我受人嘱托,帮忙研制了一款祛疤的药膏。
可是我身上没什么疤痕,你哥身上也都是旧伤,而且他也没耐心用两个月的时间帮我试药……
你知不知道,该找谁去帮我试试这款药膏的效果呢?”
谢蓉不疑有他,看着她手中纯白瓷瓶,她主动请缨。
“试药吗?嫂嫂给我吧,我身上倒是有一道新疤。”
“你身上有?怎么落下的?”
夏浅状似不知情地询问。
谢蓉果然沉下眉目,遮掩作答。
“哦,是去昆仑山的路上不小心伤到的……
不过不要紧,伤口不大,这几日已经好全了。
嫂嫂不必担忧……”
夏浅心知肚明,不再多问,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对了,昨日蓉儿到家后,可给鹤轩写信了?”
“写了,正打算稍后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