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景让丧波一下子想起三年前失去眼睛的那一夜。
他腿一软，几乎站不稳，心里清楚今天麻烦大了。
韦吉祥边走边笑：“丧波，怎么不跑了？继续跑？
你不是想找我算账吗？
不用你找，我自己来了，给你这个机会。”
丧波看着韦吉祥脸上阴沉的微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他也明白，今天两人之中，只有一个能活着离开。
他从地上捡起一根铁棍，咬紧牙关朝韦吉祥冲去。
韦吉祥见他冲来，嘴角扬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丧波挥棍砸来，韦吉祥抬起左手轻松躲过，随即反击——
“嘭”的一声，丧波被一脚踢飞，重重撞上墙，吐出一口鲜血。
丧波强忍胸口剧痛，挣扎起身，再度扑向韦吉祥。
“啪！”一声响，韦吉祥又一刀将他劈倒在地。
丧波背上鲜血淋漓，染红衣襟。
韦吉祥俯身揪住他的衣领，目光凶狠地瞪着他，冷笑道：“怎么？不是要杀我吗？动手？起来？”
丧波见他面目狰狞，浑身不由得一颤。
韦吉祥猛一提劲，将他拽起——丧波的头重重撞上墙壁。
霎时眼前金星乱冒，视线模糊，血水糊住了双眼。
韦吉祥却仍不罢休。
他一拳接一拳，狠狠砸向丧波腹部。
丧波只觉得胃如炸裂，剧痛让他的脸扭曲变形。
他拼命挣扎，想挣脱韦吉祥的钳制。
韦吉祥盯着他那张扭曲的脸，露出一丝满意的笑，终于松开了手。
丧波瘫倒在地，捂着肚子大口喘气。
他几乎窒息，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方才那阵剧痛几乎让他昏死过去。
“知道吗，丧波，我比谁都盼你死。但今天，我遇见一位贵人。他问我，我究竟是韦吉祥，还是狗仔祥？起初我答不上来。
他对我说，希望我能让儿子堂堂正正告诉别人——他爹是韦吉祥。
是你，丧波，是你夺走我的尊严，害死我妻子。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怕，怕失去更多。我若死了，儿子怎么办？但今天我终于明白，有些时候，尊严比命更重要。
今天我留你一条命，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韦吉祥还是当年那个韦吉祥！当年我能砍你，现在照样能砍你；能打倒你一次，就能打倒你一百次！”
韦吉祥越说越激动，积压心中多年的怨气，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捡起地上的狗腿刀，韦吉祥手腕一翻，刀锋直直挑向丧波的手腕。
“——”
丧波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疼得在地上翻滚。
韦吉祥转身用腿压住他，对准他右脚脚踝又是一刀。
“——”
这一次，丧波的叫声更加惨烈。
他眼中燃烧着怒火，死死瞪着韦吉祥。
韦吉祥将刀扔在丧波面前，冷笑道：“怎么？不服气？你现在连骂我的力气都没了吧？下次要是还想找我，记得带上这把刀。”
说完，韦吉祥头也不回地走出巷子，渐渐远去。
只剩下丧波躺在地上，痛苦 ** 。
他双眼圆睁，嘴角不住抽动。
“——”
丧波忽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
他挣扎着爬起来，左手抓起地上的狗腿刀，猛地朝自己胸口刺去。
可就在刀尖即将刺入身体的瞬间，他停下了动作——他没有勇气。
另一边，洪泰的龙头眉叔带人赶到医院。
他抓住太子保镖的衣领，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眉叔，太子还在抢救。”
眉叔听完事情经过，一把将保镖推开，咬牙切齿道：“狗仔祥，好好的狗不当，偏要装人……”
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
眉叔冲上前问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医生摇头道：“命保住了，但可能会落下残疾。左腿伤得重，头部也受到撞击，伤到了神经。”
眉叔情绪失控，一把掐住医生的脖子大骂起来。
“妈的，怎么会这样？你们是不是没尽力？？你倒是说！”
眉叔的保镖赶紧上前拉住他劝道：“眉叔，冷静点，这儿是医院，闹大了不好……”
话没说完就被眉叔直接打断：“我管这是哪儿？妈的，他治不好我儿子，我就要他偿命！”
他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这时，洪泰太子被护士推着病床出来了。
“八……八……”
眉叔听见声音，立刻松手冲到太子身边。
“儿子，儿子你怎么样？别吓我！”
太子整个人瘫在床上，脑袋一抽一抽，嘴角还淌着口水。
“八…八…绑窝…爆…仇…窝腰…让勾宰…相…似！”
（帮我 ** ，我要让狗仔祥死！）
眉叔见儿子被狗仔祥打成这样，怒火一下子冲了上来。
“儿子你放心，我一定帮你 ** ，宰了那个狗杂碎！”
他猛地转身，红着眼瞪向旁边的保镖。
保镖被盯得浑身发抖，知道眉叔这是铁了心要做掉狗仔祥。
“眉叔，您先冷静，带太子回房休息，等他好点我们再动手。”
旁边另外几个保镖也纷纷劝道。
眉叔深吸几口气，看着病床上的儿子，勉强压住火气。
他咬着牙，伸手指向保镖：“现在就去联系洪泰所有人，给我把狗仔祥找出来！谁抓到他，我出五百万；死的也给两百万——把这消息放出去！”
保镖点头应下，立刻去安排。
消息一出，不仅洪泰的人全动了起来，连其他帮会的人也眼红这笔赏金，纷纷开始搜寻韦吉祥的下落。
一直留意韦吉祥动向的李天，也很快收到了风声。
“天哥，洪泰眉叔放话了，抓到韦吉祥就给五百万。”
“已经死了两百万人，我估计韦吉祥撑不了多久，应该很快会联系你。”灰狗对李天说道。
Ruby在一旁听到这个消息，手一抖，酒瓶摔在桌上，玻璃碎片四溅，划破了她裙子的好几处。
李天瞥了她一眼，没理会，继续问灰狗：“消息可靠吗？”
灰狗肯定地回答：“可靠。”
Ruby不顾身上的伤，冲到李天面前跪下：“天哥，求求你救救阿祥吧，他一个人对付不了他们！”
李天皱了皱眉，仍耐着性子安抚她：“放心，我们不会不管。你现在该去等电话。”
“嗯。”Ruby感激地看了李天一眼。
李天对灰狗说：“让兄弟们准备好，我倒要看看韦吉祥能掀起多大风浪。”
“天哥，他一个人能行吗？就他那点人手，今晚能不能撑过去都是问题。”
“要是他能熬过今晚，明天就算他不打电话，我也会去救——因为他有资格做我们的兄弟。”
灰狗听后点了点头。
然而此时，韦吉祥带着大熊、小志他们的情况并不乐观。
“靠，韦吉祥？兄弟们上！”
韦吉祥吐出一口血水，骂道：“妈的，这帮人还没完没了！”
但他并未退缩。
“小志、大熊、大海，你们负责解决那几个，剩下的交给我。”
“大哥放心！”
大熊三人冲向各自的目标，小志则被另外两批人缠住。韦吉祥神情凝重，直面眼前的十几名混混。
之前已经解决了四个，但剩下的七八个人确实棘手。
不过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现在认输的话实在太丢脸。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得先把他们全部放倒。
“喝——”
韦吉祥一声怒吼，挥动手里的铁棍。
砰砰砰——
低沉的撞击声回荡在整条街上。
韦吉祥靠着强壮的体魄和灵活的身手，与对方缠斗在一起。
五六分钟后，这十几个人终于全被撂倒在地。
韦吉祥松了口气，一屁股坐下，满头大汗。
众人都在大口喘气。
大熊狼狈地问：“大、大哥……你怎么没打电话给天哥？事情闹这么大，以他的人脉不可能不知道？”
韦吉祥苦笑：“你们不明白，天哥是做大事的人，会怕洪泰吗？他没出现，就说明这事还没到他出手的程度。他是给过我求救的机会，但我不想让你们过去看人脸色。现在你们大哥是韦吉祥。”
大熊几人听得眼眶发热。
大熊仍担心地说：“可祥哥，我们没事，但你儿子大洪他……”
他没再说下去。
韦吉祥却轻松答道：“没事，我把大洪藏在Ruby那儿了，吃的也备好了。等跟了天哥，我会亲自接他回来。到时候，我要告诉他——他爸爸叫韦吉祥。”
说完，他笑了起来。
稍作休息，韦吉祥对众人说：“走，这里不能久留，我们往郊区撤。”
大熊几人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骑上摩托，几人一路向城外驶去。
经过加油站时，他们打算进去加油。
刚拐进路口，韦吉祥就察觉情况不对。
“大熊，快走！”
大熊也急忙调转车头。
加油站里突然冲出一群马仔，直扑他们而来。
由于油量本就不多，又遇到这样的围攻，几人只能加速逃离，后面的人紧追不舍。
“妈的，这些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韦吉祥看着越追越近的人群怒骂。
大熊他们只顾着逃命，根本顾不上回答。
每个人心里都焦急万分，危险仍未解除。
突然，大熊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惨叫，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只见小志背上连中两刀，鲜血不断涌出。
“小志！小志！”
韦吉祥也看到了，猛转油门冲了过去。
车头瞬间抬起，撞倒几名马仔，冲到小志身边。
“小志，快上我的车！”
小志咬紧牙关，爬上了韦吉祥的车。
几人再次出发，但没跑出两公里，大熊的车就没油了。
大家不得不停下，纷纷看向韦吉祥。
韦吉祥也望向小志。
小志开口说道：“大哥，我宁愿死，也不想再做一条狗。
今天做人的感觉，真的很痛快，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韦吉祥咬了咬牙，沉吟片刻后说：“走，我们去太子的地盘，刚才连加油站都有人埋伏。”
估计眉叔那边又走漏了风声，现在我们去哪儿都不安全。
深水埗那边八成也有人等着，不如直接回太子的地盘。
Ruby之前给我备的药箱还在那儿，正好回去帮小志处理伤口。
大家纷纷点头，干脆把摩托车扔在路边，大大方方拦了几辆出租车。
进了太子的地方，韦吉祥第一时间赶到Ruby住过的房间。
幸好那里没人，韦吉祥从床底翻出药箱，先替小志上药。
一看小志背上的刀伤，韦吉祥就知道不缝不行。
小志还笑着打趣：“大哥，你照顾大洪这么多年，针线活应该不差吧？今天让我见识见识？”
起初韦吉祥没看清伤势，以为上点药就能应付。
现在看明白了，他立刻转头对大熊说：“你送小志去医院。”
“那大哥你呢？”大熊问。
“放心，我一个人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