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紫色的穿梭光晕还没完全散干净,像一层薄纱般在空气中缓缓消散,谢辉就被一股夹杂着黄沙的狂风灌了满喉咙,呛得他连连咳嗽,弯下腰去,后腰突然被冰凉的金属抵住——那金属带着粗糙的触感,边缘还残留着些许锈迹的腥气。“不许动!穿奇装异服的奸细,再动就扎穿你的腰子!”一个粗哑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带着浓重的沙哑感,仿佛许久未曾好好说话。
他僵着身子转头,看见个满脸煤灰的士兵,脸上的污垢混着汗水,勾勒出一张黝黑而坚毅的脸庞。士兵手里的长枪枪头锈得发暗,却在阳光下泛着一丝冷光,被他攥得死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士兵的盔甲缝隙里还沾着草屑和细小的沙粒,领口别着块巴掌大的木牌,刻着“大炎?戍边营”五个古朴的篆体字,木牌边缘泛着淡淡的红芒,如同跳动的火焰。混沌魔瞳一扫,【国运签到系统?士兵端】几个小字清晰浮现,带着微弱的电子提示音。
“我、我不是奸细……”谢辉社恐犯了,一紧张舌头就打结,手指紧张地抠着牛仔裤的缝线,那蓝色的布料在风沙中显得格外突兀,“我是来…… 来帮你们的,那木牌有问题,是吸你们生命力的……你看你脸色都黄了!”
“吸生命力?”士兵愣了一下,随即咧嘴乐了,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白牙,枪头又往前送了送,带着威胁的意味,“你怕不是被风沙吹傻了!这是国师亲赐的‘国运牌’,每天卯时去烽火台签到,就能给大炎加国运,上个月签到后,我们还打跑了北狄人呢!你看这烽火台,是不是刚加固过?”他指着远处一座巍峨的石塔,塔身上还留着新近修补的痕迹。
他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扬起漫天黄沙,一个穿着银色鳞甲的将军疾驰而来,马匹喷着鼻息,头盔上的红缨被风吹得乱飞,猎猎作响。将军勒住马,居高临下地看着谢辉,声音洪亮如雷:“李二!把他绑了!国师早说过,会有‘异端’来破坏签到碑,定是他没错!”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谢辉的奇装异服,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谢辉刚想转身想跑,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是个半大的孩子,穿着打补丁的短褂,袖口磨得发白,手里紧紧攥着个干硬的窝头,窝头的边缘已经有些发黑。孩子抬起头,露出一张瘦小却清秀的脸,眼睛亮得像沙漠里最清澈的星星,带着一丝怯生生的期盼:“哥哥,你是不是能救我娘?我娘自从开始签到,就总说累,连窝头都吃不下了……她手腕上也有一道红印,跟木牌一样红。”
这孩子是士兵李二的弟弟小伍,谢辉心里一软,蹲下来想摸他的头,又怕吓到他,手悬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你娘…… 是不是手腕上有红印?”小伍使劲点头,眼眶瞬间红了。谢辉转头看向将军,声音比刚才稳了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将军,你去看看士兵们的手腕,还有百姓的,签到后是不是都多了红印?那不是国运,是系统在抽他们的命!”
将军赵虎皱着眉,拉起身边士兵的手,果然看到一道淡红的印子,如同血管般若隐若现,心里咯噔一下,竟生出一丝动摇。可还没等他细想,烽火台方向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地面微微发颤,浓烟滚滚升起,遮蔽了半边天空——签到碑塌了一角!碎石飞溅,木牌的红芒也随之黯淡了几分。
“不好!”国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尖锐而阴冷,一个穿着墨色道袍的瘦高个踩着飞剑飞来,飞剑划破长空,留下一道残影。国师须发皆张,拂尘一甩,几缕红色丝线便带着凌厉的杀气缠向谢辉:“大胆异端!竟敢坏我大炎国运!今日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谢辉侧身躲开,慌乱中从空间储物里摸出个东西扔过去——是之前在武侠世界没吃完的桂花糕,金黄的色泽,散发着甜腻的香气,正好砸在国师脸上,黏糊糊的糕点糊住了他的眼睛和鼻子。国师被粘得睁不开眼,气得胡子直抖,骂道:“你耍什么无赖!竟用这种下作手段!”
谢辉趁机拉起小伍躲到赵虎身后,社恐让他不敢直视国师,脸颊因紧张而发烫,却还是硬着头皮喊:“你才是无赖!用系统吸百姓的命,还敢说国运!看看那些红印,看看塌掉的碑,这就是真相!”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国师擦干净脸,眼神阴鸷如毒蛇,拂尘猛地一甩,红色丝线再次凝聚,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冥顽不灵!今日就让你们看看,反抗国运的下场!”他抬手对着烽火台一挥,剩下的签到碑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无数金色的符文从碑中飞出,如同活物般扑向谢辉和小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