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特助推门进来的时候，琴雯正靠在床头。黄俊宇的手还搭在她肩上。林特助脚步放得很轻，站在门口没往前走。
“琴总。”林特助开口，声音压着，“黄家那边，有消息了。”
琴雯动了一下，把黄俊宇的手轻轻放下。她坐直身子，手指揉了揉眉心，眼睛里的柔软一点一点收起来。
“说。”琴雯说。
林特助走近两步，打开平板，“股价今天开盘直接跌停，银行已经正式发函，暂停所有授信额度。建材商集体解约，工地全面停工。客户在售楼处拉横幅维权，现场视频上了热搜。”
琴雯点头。
“税务稽查组昨天进驻总部，查出三十七家空壳公司走账，资金池全是虚的。预售房款挪用比例超过八成，监管账户实际余额不到备案金额的百分之五。”
“他们申请破产了吗？”
“正在走流程，预计今天下午三点前提交申请。”
琴雯没说话，目光落在窗外。高楼之间的风很大，吹得窗帘来回摆动。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指甲很短，边缘有些开裂。这是昨晚留下的痕迹。她没去修。
“俊宇救了我。”琴雯忽然说。
林特助一顿。
“我知道。”林特助说，“监控都调出来了。要不是黄先生冲进去得快，你已经遭遇不测。”
琴雯闭了下眼。
琴雯睁开眼，声音冷下来，“绑架俊宇，给我下药，派个年轻人来勾引我。他们把我当什么？”
林特助没答。
“宽恕？”琴雯冷笑，“他们动手的时候，想过放过我吗？”
琴雯掀开被子下床，脚踩在地板上。床边放着她的外套，黑色西装裙，一双低跟皮鞋。她一件件穿上，动作利落。
“告诉收购团队。”琴雯扣上最后一颗纽扣，“所有资产，全部拿下。商标、专利、土地、客户资源，一个不留。”
林特助皱眉：“全部吞下？这动作太大。舆论可能会说我们趁火打劫。”
“那又怎样？”琴雯转头看他，“他们想毁我清白的时候，想过后果吗？黄昕那种人，长得干净，家世清白，专门挑这种人接近我，是觉得我会心动？”
琴雯走到桌边，拿起平板翻了几页。
“黄老三的儿子，大学刚毕业。他们以为我不知道这是针对我的局？”
林特助沉默。
“我不是慈善家。”琴雯把平板递回去，“他们想用美男计，就得准备好代价。现在这个代价，就是黄家从市场上消失。”
“可……黄氏集团还有几千名员工。如果彻底清算，这些人怎么办？”
“员工跟我没关系。”琴雯说，“他们签的是黄家的合同。但我会让枭氏旗下的地产公司挂牌收购核心项目组，愿意留下的，可以转签。”
林特助记下。
“还有。”琴雯盯着他，“黄家族长，还有那四个长老，名下所有私人账户，继续监控。只要有一笔异常转账，立刻通知陈警官。”
“您是要连家族也拔了？”
“家族？”琴雯嗤笑，“这种家族留下来也是害人，既然敢做，就别想全身而退。”
琴雯走到窗前，伸手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落在她脸上。她眯了下眼。
“从今天起，黄家这个名字，不准出现在任何合作名单上。媒体稿我已经让公关部准备好了，标题就叫《关于黄氏集团违法违规经营及恶性事件的公开声明》。”
林特助抬头：“您要主动发声？”
“当然。”琴雯回头，“我要斩草除根。”
“你去安排吧。”琴雯说，“我要看到今晚十二点前，所有收购协议盖章落地。”
林特助点头，转身往外走。
手刚碰到门把，琴雯又开口。
“等等。”
林特助停下。
“黄昕呢？”
“关在酒店安保室，保镖看着。他一直喊冤，说不知道蛋糕有问题，是被人逼的。”
琴雯冷笑：“他是蠢，不是坏。但蠢也是一种罪。”
琴雯顿了顿，“联系他父母，让他们自己去领人。顺便告诉他们，黄家一倒，他们在新加坡的签证，明天就会被取消。”
林特助眼神一震：“您要赶他们出境？”
“不然呢？”琴雯声音平静，“留他一命就不错了，我就让他们全家滚蛋。这个世界，谁赢谁定规则。”
林特助不再多言，拉开门走出去，轻轻带上门。
病房里安静下来。
琴雯站在原地没动。她低头看手机，屏幕亮起，弹出一条新闻推送：《黄氏集团濒临破产，创始人失联》。
琴雯点了进去，看到照片里黄家族长低头走出祖宅，身后跟着四个长老，人人脸色铁青。
琴雯退出新闻，打开企业监控系统。画面切换到黄氏总部大楼，门口挤满记者，员工抱着纸箱陆续离开。
琴雯滑动屏幕，切到财务数据面板。红色数字不断跳动，负债总额突破百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