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归途香引：衣暖身轻惹众望
棉袍的绒毛蹭过脖颈，带着阳光晒透的暖意，将初秋的晚风挡得严实。沈砚之跟在陆承骁身侧，指尖轻轻攥着衣摆，指节透着点浅粉，连捏着布料的力道都显得温和——刚洗过澡的缘故，皂角的清苦混着肌肤透出的柔润气息，在厚实衣料里裹出一层软绵的香。这香气不像军营里常见的汗味与硝烟味那般粗砺，反倒像春日里沾了露水的草木，清清爽爽地绕着他的身影飘。
路过西侧营帐时，原本坐在帐前擦兵器的两个士兵忽然停了手，目光落在他身上时顿了顿——棉袍袖子稍长，风一吹，衣料晃了晃，能瞥见一截手腕，衬得那处线条格外干净。紧接着，两人又像是被那香气勾了神，对视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敢出声。沈砚之察觉到那道视线，耳尖微微发烫，下意识往陆承骁身边靠了靠，肩膀轻轻蹭到对方的胳膊，带着点不自觉的依赖。
“冷？”陆承骁侧过头，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尖，只觉一片微凉，连耳廓的弧度都透着软。他自然地将沈砚之的手牵过来，指腹裹住对方的手，能摸到指节浅浅的薄茧——那是之前揉草药、攥床单磨出来的，此刻握在掌心，带着点温软的触感：“再走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忍忍。”
掌心的暖意顺着指尖往上漫，沈砚之却更不自在了——方才擦兵器的士兵还在看，目光从他身上扫过时，总带着点若有似无的打量，连路过的伙夫都放慢了脚步，鼻息动了动，像是在寻那香气的来源。他低头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手指轻轻蜷了蜷，声音轻得像蚊子哼：“身上的香味……是不是太明显了？”
“明显才好。”陆承骁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故意放慢脚步，让风将香气吹得更开些，目光落在他侧颈——浴后肌肤泛着薄红，发丝贴在颈间，模样透着点清爽的软和，“让他们看看，我护着的人，干干净净的，比他们这些糙汉顺眼多了。”
这话逗得沈砚之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紧绷的肩膀松了些。可刚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低低的议论声，风裹着字眼飘过来：“你闻那香味，清清爽爽的……看他那样子，也难怪将军上心……”后面的话被一阵咳嗽打断，却足够让沈砚之的脸颊重新热起来，攥着衣摆的指尖又紧了紧。
陆承骁的脚步顿了顿，回头扫了一眼。身后两个探头探脑的士兵立刻缩了回去，帐帘“啪”地一声合上。他收回目光，捏了捏沈砚之的掌心，语气带着安抚：“别理他们，一群闲得没事干的。”
沈砚之点了点头，却还是加快了脚步，身影在暮色里显得格外轻软。直到踏进自己营帐的那一刻，他才松了口气，像是卸下了满身的目光。陆承骁替他掀着帐帘，看着他快步走到桌边坐下，脊背还微微绷着，耳尖泛着红，忍不住笑了：“下次再洗，我让亲兵把浴房的门守得更严些，省得你总惦记着别人的眼光。”
沈砚之抬头看他，见他眼底满是笑意，也跟着放松下来，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轻声道：“不用……其实也没那么在意了。”
至少这一次，有人牵着他的手，替他挡着那些探究的目光，连身上的香气、自己这副偏软的模样，都好像没那么让人窘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