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宁刚坐下准备好好用个早膳,明夏就凑了过来,“晴欢来同我说,外面有书信带给四公主的,四公主当着她的面打开了还给了赏赐,说得着指点心里舒坦了做事也顺手,自家兄长总是最懂自己心思的。”
姜佑宁看着明夏不太明白,但把听到的原原本本的复述出来的认真样子,也耐心的解释了一句,“姜知忆是说他知道安家那事有我们插手,而她同她兄长也算达成些共识,她这个亲妹妹哭诉一番认个错,事也就过了。”
明夏点着头,给姜佑宁又添了小半碗杏仁酪粥,“可是二皇子看着四公主的变化觉着不同,四公主又同陛下更亲近了,不如顺着她的心意,也能让她多有感激,毕竟是亲兄妹,一荣俱荣,总是更放心些。”
姜佑宁小口的喝着粥,肠胃被暖的舒服极了,欢喜的微微眯着眼又喝了一小口才说道,“瞧我们明夏都会想这么多了,你想的对,他是眼看着自己这个妹妹从她母妃跟前扳回一局的,姜凌辰是不满安贵妃时时顾着安家而又没有决断,若不是她没能拒绝彻底,约束好安家也不会有后面的事,如今安世子已然坏了名声,安家也不会再提求娶姜知忆的事,就算不顺着心意,姜凌辰也可让安二公子帮着自己做些事卖个好,他也总不亏的。”
明夏撇撇嘴藏不住的嫌弃的眼神说着,“自家兄妹也算计成这样,还好殿下也不需要他们。”
姜佑宁放下碗又吃下一口菱粉香膏微微挑眉,“也不全然是,一会儿就带你看看不一样的,他们互相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总归和我无关。”
姜佑宁净着手,淡淡的笑着,南絮在一旁看着,奉上了盏茶,她总会觉着自家殿下离她们都很远,总是一个人远远的看着,也不是没人走向她,而是都和自己一般不忍打扰她吧,她始终记着小时候抓着自己的那双小手,如今就算的那双手放开,她也要步步紧跟着的。
姜佑宁进了礼部就看见起身迎过来的姜凌逸,“长姐我让秦尚书准备了个院子,我这些日也常在这,多少的方便许多。”
姜佑宁点点头跟着他进了屋内,“多谢长姐对司瑶的照料,她同母妃在宫中不易,如今境遇也好了许多。”
姜佑宁坐在进门的左侧,姜凌逸也没有往主位去,而是走过去到姜佑宁对面坐下,姜佑宁看着云锦点点头将门关上才开口道,“那是颖娘娘为你们兄妹的心思,何必谢我,这几日总有人说这话,但你这句我收了,今后也不必再说了。”
姜凌逸也跟着笑了笑,接过明夏段进门的茶,“母妃行事谨慎,如今有些变化她虽不说,我也是明白的,我只想她和司瑶安安稳稳的过,可这宫中安稳也是奢侈,长姐看得透,之前母妃隐忍也好,藏锋也罢,可如今父皇把我和四哥拽进来,过不了多少时日皇后娘娘和安贵妃就要上门的。”
姜佑宁眼底荡开一抹温柔,嘴角微扬的看着自己这个小时候就亲近的弟弟,“颖娘娘和我说她的孩子像她,可见她在这深宫花了多少心思才把你们养的这样好。你既有打算我不会拦你,你既想她们安稳,我也能出些力。只是这朝堂既进来了就不是能容易出去的,秦尚书虽不站队但也不会拦着手下之人,你我相见不止陛下知道了,姜凌辰也马上会知道的。”
姜凌逸将视线落在姜佑宁身上,试图寻找些小时候的样子,可却找不到,只看见一位冷静的有些渗人却并不会将剑指向自己的长公主,但他的直觉告诉他,长姐从没变过。
“即是如此那就是长姐觉着他们知道也无妨,我虽远离朝堂可我也冷眼看了这么多年,也明白我也好,母妃也好没有能孑然一身还能得些好的,我一个人若不好也没什么,可母妃幼妹都是女子,更难些,长姐或许不当这些是难,但我却不能当看不见。”
姜佑宁是想到一些他的明透,可亲耳听到这番坦诚和握得住的愿景也是多有欣慰,只空有心思有什么意思呢,看不清的希望总是会被冲散的,这世道早乱了,只是有些人还在梦中罢了。
姜佑宁也难得的没有拐弯抹角的试探,甚至心中觉着哪怕这孩子只是一时的意气,自己也能拉上一把的,至少他愿意说一句女子的不易,至少分得清如今的境地。
”凌逸看来是想定了,我倒觉着你早就想定了,只是你们母子都愿为着彼此忍耐罢了,腿伤可能看好,我在户部的人你可需要。“
姜凌逸突然扯起嘴角笑的有些憨,他准备了诚意,也准备的伪装,但是都抵不过看透一切的人选择坦诚相待。
“本是能的,但我不想能了,那时太医也是尽力一试的,是我自己误了,装是装不了多久的,只能让他成真,起先母妃总是哭,觉着委屈了我,可母妃也知道怎样招的祸事。”
姜佑宁眼底渐深,没有什么安慰和关心,只听着那些真相,“少时父皇说我聪慧,每每把我带在身边,皇后就会想尽办法折腾母妃,这些母妃都能忍,但我都看在眼里。后突生意外,但好在我是个皇子,母妃不敢想落在司瑶身上会如何。”
姜凌逸也平静的忆着那些事,像是从没发生过一样回忆着自己的前事,“那时本想着父皇宠爱就能换些好日子,可我还是太过天真,我再得宠也比不过家族利益和朝堂需要,如今我没了继承正统的可能,母妃身后没有靠山,也能让父皇和其他人安心不是么。”
姜凌逸突然笑着抬头看着姜佑宁,微微歪着头笑的腼腆了起来,“长姐可记着以前在王府书房,后来在宣政殿每每都是长姐领着我,就连点心也要给我留个最好看的,我幼时的弹弓还是穆皇后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