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演武场的灯笼在暮色里逐一点亮，橙黄的光透过竹篾缝隙，在青石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杨凡坐在杂役房的木桌前，指尖捏着半块炭条，正往小册子上密密麻麻补画着表格 —— 表格左侧列着 “对手姓名”，中间是 “修为”“功法”“惯用招式”，右侧则标着 “弱点推测”“应对策略”，每一项都用炭条描得格外清晰。
桌角堆着三张皱巴巴的纸，是他托林小从外门文书房借来的 “外门弟子档案摘要”。林小白天还特意叮嘱他：“这些档案都是去年的，今年有几个弟子突破了修为，你得多留意。” 杨凡没敢怠慢，从申时到戌时，他逐字逐句读了三遍，把可能遇到的对手信息都拆成了数据：“周明，炼气二层，主修《疾风拳》，出拳时右肩先沉，灵气集中于拳峰，弱点在左腰（换气时防御空窗）”“吴涛，炼气三层，擅使《缠丝剑》，剑招偏柔，第三招后必回剑护丹田，可趁隙攻肋下”。
“吱呀” 一声，杂役房的门被推开，王婶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看到满桌的纸和册子，忍不住叹气：“杨凡，你这孩子，连吃饭都顾不上了？小比虽重要，也得顾着身子。” 她把粥碗放在桌上，碗沿冒着热气，混着灵米的清香。
杨凡抬头笑了笑，放下炭条：“王婶，我这是在‘磨刀’呢。对手的招式就像石板上的泥垢，提前摸透了，擦起来才省力。” 他端起粥碗，喝了一口，温热的粥水流进肚子里，驱散了久坐的凉意。目光又落回册子上，指着 “周明” 那一行道：“您看，这个周明的《疾风拳》，每出三拳就得换气，换气时灵气会滞涩一息，这就是我能赢的机会。”
王婶凑过来看了看，只觉得满纸都是歪歪扭扭的字和线条，没看懂却也没多问，只是把怀里的小布包递给杨凡：“这里面是我攒的三颗凝气丹，你明天带着，打累了就吃一颗，别硬撑。”
杨凡接过布包，指尖触到瓷瓶的凉意，心里暖得发颤。他知道王婶的凝气丹是用每月的例钱省下来的，平时连自己都舍不得吃。“王婶，您留着……” 话没说完就被王婶打断：“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要是能在小比上露露脸，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你了，这比什么都强。”
王婶走后，杨凡重新坐回桌前，把凝气丹放在册子旁，当作了 “提醒物”。他翻开册子的另一页，上面画着藏锋剑的草图，旁标注着 “注入一成灵气，可清晰见弱点；注入两成，剑身微颤可干扰对手灵气”—— 这是他昨天夜里反复试验得出的结论，特意留着在小比上用。
窗外的月光透过纸窗，在册子上洒下一片淡白。杨凡对着表格默念了一遍战术：遇周明，先避三拳耗其气，待他换气时用藏锋刺左腰；遇吴涛，需防前两招缠丝，第三招回剑时攻肋下。每一个步骤都像擦石板时的顺序，清晰得容不得半点差错。
他把小册子折好，塞进贴身的衣袋里，又摸了摸背上的藏锋剑 —— 木盒里的剑似乎察觉到他的心思，微微震动了一下，传来一丝冰凉的暖意。杨凡嘴角弯了弯，轻声道：“明天就靠你了，咱们一起试试这些数据到底管用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