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屿方程式
第一卷：雾屿未明
part 60 左利手
“对......对！而且我可以调用父亲在卫生系统的数据库！”王毅航激动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迸出医学狂热者的光芒，“实时监测不同病房的温湿度对患者......”
吴熙保养得宜的笑容突然裂开阴翳：“毅航，科研要脚踏实地。先好好准备省级选拔赛，老师下周三带你们去市立医院实地考察。”
王毅航慌乱扶正眼镜，镜片倒映着红木桌面上张阿姨新端来的水果拼盘：“我明白了，谢谢吴老师。老师这个课题除了校方经费外，还能申请到省级科研经费吗？家父常说产学研结合......”
“当然可以。”吴熙保养得宜的唇角扬起精明的弧度，“正好和老师申报的省级课题形成系列研究。”
“实地考察需要院方和患者配合，毕竟涉及到隐私。”江屿突然将薄荷糖抛向空中，银光划破的弧线精准落进吴雾杯里，“现在就能签字的患者家属在这。“
吴雾立刻用自己的手机点开今日凌晨一并做好的患者家属知情同意书，”辛苦了，江同学。”
江屿突然闷笑出声，薄荷气息扫过吴雾手上递出的手机，修长指节在在签名栏龙飞凤舞签下名字，”不愧是年段第一，准备得真周全。”
江同学的左手字迹还真是刚劲有力，和你右手的不羁狂草截然相反。吴熙眉毛诧异地上挑，她看见江屿签名时特意用左手——与其父江明远的手写体分毫不差，连笔锋转折处特有的顿挫都如出一辙。
毕竟要继承衣钵。江屿将手机抛回吴雾怀中，金属耳钉在空调冷气里晃成挑衅的银弧，“吴老师不也继承了？”
“屿哥签字的姿势太苏了！这张照片必须放进课题宣传册！”顾妙妙突然从陈野身后探出脑袋——听到开门声的时候，陈野迅速把兴奋的明艳少女从红木书桌上拽了下来。
校学生会主导的研究性课题，每个参加成员必须有贡献。”吴熙严厉的声音打断了顾妙妙兴奋的高呼，“江同学负责什么？负责用左手签患者家属知情同意书？和用左手写出比标准答案更简洁的解题步骤？
负责核心算法。江屿漫不经心地倚在墙边，比如用ζ函数零点分布优化医院建筑结构。
顾妙妙继续兴奋地举起复活成功的拍立得插话：当然还有负责给课题组提升颜值KpI！屿哥这张侧脸照能拉来多少经费啊～
陈野配合地掏出手机：我现在就建静波一中科研天团超话！屿哥当算法主力，奖金够买十双限量版球鞋送兄弟！
吴雾看着母亲修剪精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想起立项书附录里那张市立医院建筑结构图——正是之前她说要做cmo决赛的选题医院建筑中的采光结构数学建模时拿到的。
妈妈，学校通知要在下午17:30前到行政楼303室教务处领取立项书，吴雾站起身，镇静自若地把消息界面递到吴熙面前，下午的省级选拔赛冲刺特训......
吴熙突然轻笑出声，保养得当的指尖抚过女儿肩线：下午的省级选拔赛冲刺特训照常进行，妈妈待会开车去学校帮你拿立项书，顺便送顾妙妙同学和陈野同学参加下午的期末考。
她突然转向江屿，车厘子色指甲点在医疗费函数模型上：学校财务处最近查账严格，江同学父亲的医疗费......
不劳费心。课题经费每一分钱，都会变成ζ函数在医用建筑领域绽放的烟火。
江屿痞气十足地勾起薄唇，他晃了晃手机——
屏幕上是静波市公安局发来的短信：【20万悬赏金已审批】。
医疗费在这。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冲刷着教师公寓的玻璃幕墙。
江同学真是......吴熙锐利的眼神盯着短信，“年少有为。”
停顿半晌，她缓了缓语气说：老师的意思是，江同学确实很合适做吴雾的老师。我很愿意继续支付每小时三百的费用，算是为你父亲的医疗费略尽薄意。”
“毕竟——悬赏金总会花完的，审批后到账也需要时间。
母亲温柔到诡异的声线让吴雾脊椎发凉，她看着吴熙将江屿的满分试卷塞进真皮手包，车厘子色指甲刮过签名的最后一笔。
下午的特训改为组合数学薄弱题冲刺。江同学既然这么擅长教人，就负责把吴雾和毅航的正确率提到90%以上。
空调冷气裹挟着麻辣烫的余温，在少女锁骨樱花疤痕上凝成细密水珠。
吴雾突然意识到——母亲在用医疗费作饵，逼江屿亲手将利刃抵住她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