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只价值连城的紫砂茶壶，狠狠地砸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摔得粉碎。
碎片四溅，滚烫的茶水在地上冒着白气，像极了此刻秦沧海那颗焦灼而绝望的心。
市长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站在办公桌前的秘书和市公安局局长马伟，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他们能感觉到，眼前这位曾经在云州呼风唤雨的“土皇帝”，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欺人太甚！”
秦沧海双手撑在桌沿上，胸口剧烈起伏。那双原本深邃阴沉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透着一股困兽犹斗的疯狂。
“他李建国想干什么？想赶尽杀绝吗？”
“还有那个肖义权！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真以为拿了把尚方宝剑，就能在老子头上拉屎撒尿了？！”
马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往前凑了一步。
“市长，现在省里的调查组已经在路上了，咱们是不是……先避一避风头？”
“避？往哪儿避！”
秦沧海猛地抬起头，那眼神凶狠得像是一条被逼入绝境的饿狼。
“整个江北省都要变天了，我还能躲到哪儿去？！”
他绕过办公桌，在那满地的狼藉中来回踱步，皮鞋踩在瓷片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
“既然他们不给我活路，那大家就都别想好过！”
他猛地停下脚步，死死地盯着马伟，声音阴冷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老马，你跟我多少年了？”
“快……快二十年了，市长。”马伟的声音有些发颤。
“二十年，够久了。”
秦沧海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动用一切你能动用的资源，立刻，马上，给我查肖义权！”
“查他的底！查他的账！查他身边所有的女人！”
马伟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市长，肖义权现在可是省里的红人，又是常务副市长，咱们要是动他……”
“你怕了？”
秦沧海眯起眼睛，声音陡然拔高。
“你以为我不动他，你就能独善其身吗？别忘了，当年的那几件事，你手上也不干净！”
马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知道，自己早就上了秦沧海这条贼船，想下也下不去了。
“我……我明白了。”马伟咬了咬牙，“我这就去安排。”
“等等。”
秦沧海叫住了他，眼中的疯狂之色更甚。
“重点查他和苏沐橙的关系，还有……”
他顿了顿，那个名字在他喉咙里滚了几滚，最终还是带着一股子血腥味吐了出来。
“还有秦若雪。”
“什么？！”
马伟猛地抬起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市长，那可是……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亲生女儿？”
秦沧海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怨毒。
“她要是还认我这个爹，就不会联合外人来搞我！”
“既然她胳膊肘往外拐，那就别怪我这个当爹的心狠！”
他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那阴沉沉的天空，仿佛看到了一张张嘲笑他的脸。
“这丫头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我不信她屁股底下是干净的。还有肖义权那个钢厂的项目，五个亿的资金，说来就来？我不信那是干净钱！”
“只要能找到他们一丁点的把柄，我就能把这盆脏水泼回去！”
“哪怕是死，我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马伟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有些癫狂的老人，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寒意。
他知道，秦沧海已经疯了。
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豪赌，赌注是他们所有人的身家性命。
“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马伟深吸一口气，转身快步离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秦沧海一个人。
他缓缓坐回那张象征着权力的老板椅上，手指轻轻摩挲着扶手，眼神空洞而阴鸷。
“肖义权，苏沐橙……”
他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像是在诅咒。
“你们想当英雄？想当救世主？”
“好啊。”
“那我就让全云州的人都看看，你们那光鲜亮丽的皮囊下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的肮脏勾当！”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那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显得格外惊悚。
秦沧海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沙哑而低沉的声音。
“秦市长，听说你遇到麻烦了？”
秦沧海的瞳孔猛地一缩，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
那个声音笑了笑，带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阴冷。
“重要的是，我有你想要的东西。”
“关于肖义权的，致命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