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府邸,修炼室内。
林小邪布下数层隔绝探查的阵法后,盘膝坐下,心神沉入丹田。那缕吞噬了腐心魔焰后壮大了近一倍的魔源,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有本能地躁动,而是散发出一种微弱的、却带着古老沧桑意味的灵性波动。
它仿佛从漫长的沉眠中,恢复了一丝清明。
“你……究竟是何来历?”林小邪以神识传递出意念,尝试与这缕魔源沟通。
沉默了片刻,一个微弱、沙哑,却带着难以言喻威严的意念,断断续续地回应了他:
“吾……乃……万魔之源……一缕……不灭残魂……”
万魔之源?林小邪心中一震!好大的口气!
“万魔之源?你是四大魔神之一?”他追问。
“哼……四大魔神?”那魔魂意念中透出一丝不屑与……悲凉,“他们……不过是……窃取吾之权柄的……叛徒尔……”
叛徒?窃取权柄?林小邪捕捉到了关键信息。难道这缕魔魂,是比四大魔神更古老、更本源的存在?
“吞天前辈,您可知它的来历?”林小邪在心中询问吞天兽。
吞天兽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有点印象,好像是叫什么‘始魔’还是‘原初之暗’的东西?年代太久远记不清了。反正当年被打得挺惨,就剩这点渣滓了。味道嘛……马马虎虎,本源还算纯净,就是太虚弱了,吞了也没啥嚼头,不如养着看看能不能钓出更大的鱼。”
林小邪嘴角微抽,原来吞天兽是把这魔魂当成了鱼饵……不过也从侧面印证了这魔魂来历确实惊人,连吞天兽这等上古大妖都觉得其本源纯净。
“你为何会流落到参悟大陆?又为何会在我体内?”林小邪继续问那魔魂。
魔魂的意念波动带着深深的怨恨:“漫长岁月前……一场背叛……吾之本源被四分……神魂破碎……一缕残魂裹挟部分本源……逃入空间裂缝……坠入汝之世界……浑噩漂泊……直至感应到同源之力(指魔昊和魔界气息)……才渐苏醒……”
它顿了顿,意念集中在林小邪身上:“汝之身躯……很奇特……混沌包容……竟能承载吾之残魂而不崩……汝之意志……亦坚韧……或可……助吾……”
“助你复仇?夺回权柄?”林小邪冷静地打断它,“我为何要帮你?你对我来说,同样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魔魂沉默了一下,传递出妥协的意念:“吾……可与你……交易……吾助你……掌控魔道……获取力量……你助吾……收集散落的本源……恢复力量……待吾重掌魔界……你可为……魔界共主之下……第一人……”
魔界共主之下第一人?林小邪心中冷笑,画饼倒是挺大。但他对做魔界高官可没兴趣,他的目标是铲除宇文擎,揭开化神老祖的阴谋,守护参悟大陆。
不过,这魔魂确实有利用价值。它对魔界了解极深,能帮助他更好地伪装、修炼,甚至可能知道蚀骨魔尊的弱点。
“交易可以。”林小邪提出条件,“但主次必须分明。你寄居我体内,需完全受我节制。我可以帮你收集本源,但如何处置,由我决定。在我需要时,你必须提供关于魔界的一切知识,不得有误。若你有任何异动……”他心念一动,沟通吞天兽。
一股令那魔魂战栗不已的吞噬意志悄然降临。
“吼……吾……应允……”魔魂传递出恐惧与屈服的意念。在吞天兽的绝对压制下,它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初步达成协议,林小邪不再理会它,开始思考下一步行动。如今他有了血煞卫百夫长的身份,算是初步融入了血岩城的权力阶层。这个身份,正好可以用来编织情报网。
他首先利用百夫长的权限,调阅了血煞卫内部关于近期人员调动、物资流通以及外部势力往来的一些不涉核心的记录。星衍之瞳如同超级计算机,快速扫描、分析着海量信息。
很快,几条有价值的线索浮现出来:
近三个月,经由城主府批准,有三批来自“腐沼之地”(蚀骨魔尊势力范围)的“特殊物资”入境,接收方标注为“内务司”,但具体内容加密。
血煞卫内部,有数名中低层军官,近期的消费水平和修炼资源突然提升,与其正常俸禄不符,资金来源可疑。
城外东南方向三百里处的“黑狱谷”,近期被划为军事禁区,有重兵把守,传闻与某种“重要实验”有关。
“腐沼之地……特殊物资……黑狱谷实验……”林小邪将这些线索与魔魂提供的关于蚀骨魔尊势力喜好(擅长毒、蛊、侵蚀类魔功)的信息相结合,几乎可以肯定,血岩城与蚀骨魔尊之间,存在着秘密合作!那个“黑狱谷”,很可能就是进行魔毒实验或者关押从参悟大陆掳掠来“材料”的地方!
“必须想办法进入黑狱谷,或者接触到那些‘特殊物资’!”林小邪下定决心。
他并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开始利用百夫长的身份和手中的魔晶,悄然编织自己的关系网。
他先是“偶然”结识了内务司一名负责仓库管理、有些贪财好酒的魔修小头目,通过几次“慷慨”的宴请和“不经意”流露出的对某些“稀有材料”的兴趣,初步建立了联系。
接着,他又以切磋交流为名,接触了那几名资金来源可疑的血煞卫军官,凭借强大的实力和“不经意”展示出的、经过魔魂指点改良的几种小魔功,赢得了他们的些许“敬佩”和“信任”,从他们酒后零碎的话语中,拼凑出一些关于“上面”与“腐沼”大人物的秘密交易信息。
他甚至动用魔晶,通过黑市渠道,雇佣了几个机灵且不起眼的低阶魔修,让他们专门盯着从腐沼之地来的商队和人员。
这个过程缓慢而谨慎,如同蜘蛛织网。林小邪深知,在魔界行事,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他必须确保自己每一步都走在安全的边缘。
时间一天天过去。林小邪凭借百夫长的身份和偶尔执行一些不算危险的任务,稳步获取着修炼资源。他利用魔晶和贡献点,兑换了一些魔界特有的炼体魔矿和残破魔功玉简,借助科学道意进行分析、提纯、优化,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不断夯实着自己的混元道基。那缕魔魂也老实了许多,偶尔在林小邪修炼魔功或解析魔气时提供一些关键点拨,使得林小邪对魔气的运用越发纯熟,伪装得也更加天衣无缝。
这一日,他安插的眼线传来一个重要消息:又一支从腐沼之地来的小型商队进入了血岩城,这支商队护卫森严,直接进入了内城区域,并且……押送着几个特制的、隔绝神识的金属笼子,里面似乎关押着活物!
“活物?从参悟大陆掳掠来的修士?”林小邪眼中寒光一闪。他感觉,接触核心秘密的机会,或许就要来了!
他立刻下令,让眼线密切关注这支商队的动向,尤其是那几个金属笼子的最终去向。
同时,他整理好近期收集到的所有间接证据,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向赤燎魔将“汇报”一些他“偶然”发现的“可疑情况”,借此试探口风,并为自己下一步的行动铺路。
魔都血岩城,暗流涌动。一张由林小邪悄然编织的无形之网,正缓缓撒向那隐藏在深处的黑暗秘密。而他与那缕古老魔魂的交易,也将在接下来的风波中,迎来真正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