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震动的那一刻，凌颜的脚步停在了结界边缘。她低头看了眼腰间的玉佩，那枚由炼器炉器灵幻化而成的玉佩正微微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风挽月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了？”
“不是机缘异动。”凌颜抬手按住玉佩，“是空间里的灵泉在波动，像是有东西要成型了。”
玉珩站在一旁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他知道，每当凌颜的空间有变化，往往意味着新的开始。
三人对视一眼，最终决定暂缓出发。星陨海不会跑，但有些事，错过了就再难回头。
他们转身往回走，脚步轻了许多。这一次不是为了任务，也不是为了逃命，而是为了完成一件早就该做的事——把属于他们的大典，好好办一次。
回到居所时天光正好，晨雾散尽，庭院里同心灯阵还亮着，映得地面一片柔和。凌颜从空间取出一张灵纸和一支阵纹笔，坐在石桌前开始画图。
风挽月凑过去看，“你在画什么？”
“婚服草图。”凌颜用灵气勾勒轮廓，线条流畅，剪裁利落，肩线收束，裙摆微扬，符文沿边流转，像极了现代婚纱的样子。
风挽月盯着看了半晌，伸手点了点图纸肩部，“这里太保守了。”
“战斗习惯了。”凌颜说，“总觉得防护不够就不安心。”
“现在不是出任务。”风挽月笑着摇头，“是双修大典，你是主角，得让人一眼认出来。”
凌颜愣了一下。她确实一直把这场仪式当成一次重要行动来准备，连设计都带着防袭、避刃的考量。
她重新执笔，在领口加了一圈半透明的灵纱披帛，袖口延伸出星辉般的纹路，随灵力流动会泛起微光。
风挽月满意地点头，“这才对嘛。”
玉珩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站在廊下静静看着。他没说话，但目光一直落在凌颜身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凌颜抬头。
“刚到。”他说，“你们在讨论婚服？”
“我在教她怎么当新娘。”风挽月眨眨眼，“别光想着保命，也得想想怎么惊艳全场。”
凌颜轻哼一声，“我穿什么都一样。”
“不一样。”玉珩走近几步，“你是不一样的。”
这话出口，他自己耳尖先红了。说完转身就要走，“我去炼器坊看看材料。”
风挽月冲着他背影笑出声，“哎，这人害羞了。”
凌颜没笑，只是低头继续修改图纸，手指却慢了下来。
午后阳光斜照进炼器坊，凌颜去取昨天未完成的阵纹笔。路过储物密室时，她察觉到一丝异常的灵力波动——极寒，稳定，却不属于防御阵列。
她推门进去，在最里侧的隐蔽隔层中发现了一卷被封印的布料。揭开符纸的一瞬，寒气扑面而来，但她没有退后。
千年冰丝。
这种材料极为稀有，产自北境极寒深渊，只有百年才可采集一次，柔韧如水，却能抵御元婴期全力一击。更难得的是，它天生与灵根共鸣，尤其适合混沌灵根持有者穿戴。
凌颜指尖轻轻抚过冰丝表面，感受到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动。这不是普通的采购，而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她回头，看到玉珩站在门口，神情有一瞬的僵滞。
“大典筹备你偷跑？”凌颜挑眉，语气带笑，“还是说，你在藏私？”
玉珩走近，声音低了些：“想给你惊喜。”
“千年冰丝可不便宜。”凌颜看着他，“你从哪弄来的？”
“世家库存。”他说，“父亲留下的，我一直没动。这次……觉得该用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冰丝上，“你的婚服，该配最好的。”
话音落下，他耳尖泛红，转身要走。
风挽月却在这时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臂，“走什么？人都找到了，还想溜？”
“我没想溜。”玉珩站住。
“那你倒是回来坐着。”风挽月让开身，“材料都拿出来了，接下来怎么用，总得一起商量吧。”
三人重新回到庭院。风挽月拿出储物戒，将冰丝放入盛满灵泉的玉盆中浸泡。
“泡过灵泉，纤维会更柔韧，明天就能上绣架。”她说。
凌颜伸手轻触水面，冰丝在灵泉中缓缓舒展，与她的混沌灵根产生微弱共鸣。她闭眼感受了一会儿，睁开时已有想法。
“可以用分丝刺绣法，把冰丝拆成细缕，沿着符文轨迹编织。这样既保留防御性，又不会影响灵力流动。”
“然后呢？”风挽月问。
“我在领口和袖口设三个微型聚灵阵，平时隐匿，遇险时自动激活。”凌颜说，“还能和玉珩的剑意连接。”
玉珩站在廊下，晚霞映在他白衣上，银色云纹泛着光。他忽然开口：“若需加固防御阵眼，我可以把剑意铭纹刻入内衬。”
凌颜抬眼看他，两人视线交汇，谁都没移开。
风挽月轻哼一声，“你们两个，再这样对视下去，婚服还没做好，大典就得提前了。”
两人同时收回目光，凌颜轻咳两声，低头整理图纸。玉珩则默默走到门外，靠在柱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玄月剑柄。
暮色渐浓，庭院里的灯一盏盏亮起。凌颜搬了张小桌到灯下，取出灵针和第一缕处理好的冰丝。
她将丝线穿过针眼，动作很慢，却很稳。这是婚服的第一针。
风挽月靠在软榻上，手里转着那支灵花簪，时不时提醒一句，“左边再高半寸”，“那里打个结会更牢固”。
玉珩始终站在门外，没有进来，也没有离开。他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投在窗纸上，像一道守护的屏障。
凌颜穿好第一针，轻轻拉紧。冰丝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像夜空里最安静的那一颗星。
风挽月忽然坐直身子，“等等。”
“怎么了？”凌颜问。
“你刚才那一针……是不是引动了灵泉的共鸣？”
凌颜低头看去，玉盆中的水面正泛起一圈细微的波纹，而那卷尚未使用的冰丝，正在缓缓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