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颜的手刚碰到青玉石门，胸口的空间印记猛地一震。她立刻抬手拦住身后两人。
“别动。”她说。
风挽月停下脚步，符袋还挂在腰侧，手指正要碰上雾气。她抬头看凌颜：“怎么了？”
“空间在响。”凌颜声音压低，“不是痛，也不是预警，像……有人敲钟。”
玉珩已经站到她身侧，袖口三枚阵钉无声滑入指间。他扫了一眼前方涌动的白雾：“门开了，退不了。”
“我知道。”凌颜闭眼一秒，神识沉入空间。灵泉表面泛起微澜，石碑静立，没有文字浮现。但她能感觉到那股震动还在持续，一下一下，像是倒计时。
她睁开眼：“进去，但小心。这地方不对。”
三人没再说话。玉珩左手结印，三才游踪阵瞬间展开，金光罩住三人。风挽月从符袋抽出一张清明定神符，贴在额前。符纸燃起淡淡青光，她视线穿透雾气，看清前方十步内的地面。
“地上有刻痕。”她说，“不是自然形成的。”
玉珩弯腰看去。碎石排列成环形纹路，间隔均匀，像是某种阵法残迹。他取出一枚阵钉，轻轻插进地面。金光顺着纹路蔓延一段，随即熄灭。
“被破坏过。”他说，“有人先来过。”
凌颜点头：“走。”
三人以左中右站位前进。凌颜在左，玉珩居中，风挽月在右。每走五步，玉珩就插入一枚阵钉，标记路径。金光护罩随着他们移动缓缓推进，像一把刀切开浓雾。
走了不到二十步，雾气突然变重。神识探出不足三尺就被弹回，耳边响起细微的嗡鸣声，像是有虫子在颅骨内爬行。
风挽月按住额头：“符快撑不住了。”
“再贴一张。”凌颜说。
风挽月撕下第二张清明符，血丝渗进符纸纹路。青光重新亮起，嗡鸣声减弱。她喘了口气：“这雾有问题，会吃灵力。”
玉珩皱眉：“加快速度，找到安全区。”
话音未落，前方三十步外的雾气猛然翻滚。一团黑影冲破白雾，带起狂风。
凌颜反应最快，一把拽住风挽月后撤半步。玉珩横臂挡在两人身前，三才游踪阵金光暴涨。
那东西落地时砸出一圈尘浪。是条巨蟒，通体黑鳞，背脊高耸如刃，獠牙外露，双眼赤红。它尾巴一扫，地面裂开三道缝。
“金丹初期。”凌颜快速判断，“不是野生的。”
“为什么？”风挽月问。
“眼神不对。”凌颜盯着蛇瞳，“太红，像被人灌了邪气。”
巨蟒张口嘶吼，腥风扑面。它没直接扑人，而是尾巴猛甩，直取凌颜侧腰。
风挽月甩手就是两张破雾金光符。符纸在空中炸开强光，正中蛇眼。巨蟒动作一顿，发出痛苦的低吼。
玉珩抓住机会，三枚阵钉同时亮起。缚灵锁链从地面升起，金色纹路缠向巨蟒四肢关节。两条后腿被锁住，前爪动作迟缓。
“有效！”风挽月喊。
凌颜站在左翼，混沌灵根全开。她双手结印，千重浪诀凝聚成型。水蓝色灵力波轰向蛇头，正面撞上它的冲势。
轰的一声，巨蟒被逼退三步，鳞片崩裂，血珠溅出。
它怒了。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咆哮，周身浮现出暗红血雾。血雾缠绕四肢，竟将两条锁链撑断。它速度骤增，再次扑来，目标仍是凌颜。
“它认准你了！”风挽月大喊。
“我知道！”凌颜不退反进，又结一印。这次是双层浪诀叠加，灵力波更强。可巨蟒用尾巴横扫，硬生生撞散攻击，余力把她掀退两步。
玉珩迅速补位，阵法切换频率。新三道锁链升腾而起，专攻前肢经络。金光缠上蛇颈，巨蟒动作再次受制。
风挽月趁机摸出反隐侦测符。她咬破指尖，血点落在符心，口中念咒。符纸飞出，贴在巨蟒腹部。
“找到了！”她喊，“邪核在它胃部偏左，拳头大小，有黑色纹路！”
“交给我。”玉珩冷声。
他手中阵钉光芒急闪，引导阵法力量集中一点。金光刺入巨蟒体内，直奔邪核所在。巨蟒剧烈挣扎，血雾翻腾，竟开始吞噬金光。
“不好！”凌颜叫道，“它在吸收阵法能量！”
玉珩立刻切断连接，阵钉光芒黯淡。他脸色微白：“这东西是傀儡妖，被人炼过的。”
“谁干的？”风挽月问。
“不知道。”凌颜盯着巨蟒，“但能让金丹妖兽当守门狗，幕后的人不简单。”
巨蟒喘着粗气，血雾仍未散去。它死死盯着凌颜，嘴角淌血，却咧出一个近乎人性化的笑。
三人同时绷紧。
“它要拼命了。”玉珩说。
话音刚落，巨蟒猛然跃起，整条身躯化作黑影扑下。风挽月甩出三张雷火符，玉珩激活阵法最后一重防御，金光罩收缩贴身。
凌颜后退一步，左手按在腰间玉佩上。那是炼器炉器灵所化，能瞬发一道护盾。她右手结印，混沌灵力在掌心旋转，准备下一招强攻。
巨蟒撞上金光罩，发出刺耳摩擦声。护罩裂开细纹，但没破。风挽月趁机掷出一枚爆炎弹，炸在它七寸处。鳞片大片剥落，露出底下暗紫色的肉。
玉珩抓住空隙，将最后三道锁链打入地面。阵法共鸣，金光如网般缠住巨蟒全身。它挣扎着，血雾越来越浓，眼中红光几乎要滴出血来。
“现在！”凌颜喝道。
三人同时出手。风挽月打出五行轮转符阵，玉珩引动地脉反冲，凌颜将混沌灵力注入阵眼，形成共振波。
巨蟒发出凄厉嘶吼，身体剧烈抽搐。血雾开始从七窍溢出，邪核位置传来闷响。
“快爆了！”风挽月提醒。
凌颜却突然抬手：“等等！它肚子里有东西！”
话音未落，巨蟒腹部猛地鼓起。一声脆响，某物破体而出，飞向半空。
是一块残破玉牌，边缘焦黑，上面刻着半个名字：林……
玉珩伸手接住，眉头紧锁。
风挽月看着巨蟒逐渐僵直的身体：“这不是守门兽，是信使。”
“有人把它改造成活体传讯工具。”凌颜接过玉牌，指尖抚过那半个字，“‘林’……林昭？”
玉珩摇头：“不像。这玉牌材质是宗门外的，而且……”他翻过背面，那里有一道极细的裂缝，渗出黑色黏液。
风挽月凑近看了一眼，立刻后退：“是傀儡引魂令的残片。”
空气凝固了一秒。
凌颜握紧玉牌：“赵沉的事还没完。”
巨蟒尸体轰然倒地，血雾消散。三人站在原地，金光护罩仍在运转，四周雾气却比刚才更浓。
风挽月抹了把额头的汗：“我们得重新评估这个秘境。”
“不止是机缘。”玉珩说，“有人在布局。”
凌颜低头看着手中的残片，空间印记又一次震动。这一次，震动方向变了——不是来自前方，而是脚下。
她蹲下身，手掌贴地。泥土松软，下面似乎有空洞。
“这下面有东西。”她说。
玉珩拔出阵钉，轻敲地面。三声清响，回音沉闷。
“空的。”他说。
风挽月掏出一张探地符，贴在地面。符纸燃尽，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圆形，直径约十丈，深处未知。
“要下去吗？”她问。
凌颜还没回答，脚下的震动突然加剧。泥土微微隆起，一道裂缝缓缓张开，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地下往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