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的瞬间，凌颜脚底传来一阵灼热。她咬住下唇，将灵泉之力从储物戒中引出，顺着经脉灌入心口。混沌灵根在高压下发出低鸣，但她没有退。
林昭的身影已在眼前。
他手持无锋古剑，剑尖未动，可空气却像被割裂一般凝滞。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凌颜知道这是“寂灭剑意”的领域压制。她的灵力流转慢了半拍，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她闭眼一瞬。
不是用灵识去感知，而是靠眼睛去看。现代格斗课上学过，再快的动作，肌肉也会先动。她盯住林昭的肩胛、手腕、脚踝。
第三次突进来了。
林昭一步踏前，剑身斜劈。凌颜侧身错步，衣袖擦着剑锋掠过，差一点就被削断咽喉。她落地时膝盖微弯，稳住身形，掌心迅速结印。
脚下阵纹亮起，紫雾残余还在空气中飘散。她把残留的符力和地面裂痕连成一线，指尖轻点，一道隐秘灵线悄然铺开。
林昭站定，没追击。他看了凌颜一眼，眼神里多了点东西。
“你能避开三次，是因为看懂了我的节奏。”他说。
凌颜不答，只把手按在胸口。那里跳得厉害，混沌灵根像是要烧起来。她吞下一枚逆脉丹的粉末，靠舌下灵泉缓缓化开，冷意顺着喉咙滑下，压住那股躁动。
风挽月在台下握紧莲盾。
“她刚才那一闪……是用了视觉预判？”她低声问玉珩。
玉珩盯着凌颜的手指动作，“不是灵识感应，她在赌。”
“赌什么？”
“赌林昭出招有规律。”玉珩声音沉下来，“而她找到了。”
擂台上，林昭忽然抬手，剑身横举。
他不再试探，直接出手。
第一剑平推，第二剑斜斩，第三剑虚晃，第四剑猛然爆发！剑意如潮水般涌来，前三次攻击全是铺垫，真正的杀招藏在第四击。
断脉剑式。
凌颜挡下前三招，手臂发麻。第四剑袭来时，她没有硬接，而是掌心一翻，混沌灵根瞬间模拟出与林昭相同的灵力频率。
同频共振。
冲击力被卸去大半，她借势后撤半步，左手从袖中甩出一枚逆脉符。符纸呈暗红色，边缘刻着细密反灵纹，是昨夜她偷偷炼制的特制符。
符贴上林昭右臂经络的刹那，他动作一顿。
哪怕只有一瞬，也够了。
凌颜立刻反扑，双手结印，脚下阵纹再次亮起。这一次，她把紫雾残渣和之前布下的灵线全部激活，微型“困星锁灵阵”成型。
金光一闪，林昭双脚被无形锁链缠住，行动迟缓半息。
就是现在！
她一掌推出，混沌灵力凝聚成螺旋气劲，直轰林昭胸口。
林昭被迫后跃，古剑顿地才稳住身形。他站定后没有立刻反击，反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逆脉符已碎，但经络仍有麻痹感。
他嘴角慢慢扬起。
“你居然能破解断脉剑式的节奏。”他说，“我还以为没人能做到。”
凌颜喘了口气，左手悄悄滑向储物戒。她感觉混沌灵根越来越烫，像是体内有火在烧。但她不能停。
“我只是记住了空间传承里的一个词。”她说，“节拍。”
林昭笑了。这是他第一次笑。
“有意思。那你能不能听出下一个节拍？”
话音落，他剑身轻震，三道残影从不同方向逼近凌颜。每一道都带着真实杀意，分不清哪一个是本体。
风挽月猛地站起身。
“这是铭文召唤技！快躲！”
玉珩瞳孔一缩。他知道这招，林昭曾在一次生死战中用过，三个残影都能独立攻击，真假难辨。
凌颜站在原地，没动。
她在听。
听脚底擂台的震动频率。
刚才风挽月用莲盾制造震荡时，她记住了那种细微的波动。现在，她用自己的脚掌轻轻震动地面，模仿相同的频率。
果然。
三道残影中，有一个脚步落地时出现了0.3息的延迟。
就是那个！
她不退反进，直冲最左侧的残影。那人反应极快，举剑横档，可凌颜早有准备。
她右手掌心拍地，困星锁灵阵残余力量再次引爆。金光炸开的瞬间，她左手掐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扭。
“咔！”
一声脆响，残影崩解。
林昭本体出现在右侧，脸色微变。
“你用震荡干扰了我和剑的链接？”他问。
“一点点。”凌颜抹掉嘴角渗出的一丝血迹，“你太依赖剑了。它会回应你，但也会暴露你。”
林昭沉默几秒，忽然把古剑插进地面。
“再来。”
他双掌合十，灵力暴涨。四周空气扭曲，新的剑影正在凝聚。这一次，数量更多，速度更快。
凌颜深吸一口气，右手探入储物戒。她摸到了一颗圆润的珠子——蕴灵珠。只要捏碎它，就能短暂提升感知力。
但她没拿出来。
她还想试试别的办法。
她看向风挽月的方向，轻轻眨了一下左眼。
那是她们约定的信号。
下一秒，风挽月指尖一弹，莲盾发出轻微嗡鸣。不是攻击，只是释放一道熟悉的震荡波。
凌颜笑了。
她终于抓到了林昭的弱点。
不是剑，不是速度，是他对自己剑法的自信。每一次出招，他都会等待剑的回应，哪怕只慢一丝，也会留下破绽。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当林昭第五次发动围攻时，她没有躲避，而是迎着剑影冲上去。左手结印，右手掌心朝天，混沌灵根全力运转。
“你以为我只能靠符和阵？”她大声说，“那你试试这个！”
她掌心爆发出一团紫黑色光芒，直接撞向中间那道剑影。
林昭瞳孔骤缩。
“你竟然能把混沌灵力压缩成冲击波？！”
轰——！
气浪炸开，尘土飞扬。
待烟雾散去，凌颜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左手皮肤焦黑一片，显然是承受了巨大反噬。但她的眼神依然明亮。
林昭的三道剑影全灭。
他站在擂台另一端，古剑仍插在地上，右手微微颤抖。
“你比我想象的强。”他说，“难怪他们想让你提前耗尽底牌。”
凌颜没接话。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再撑太久。混沌灵根已经开始反噬，每呼吸一次，肋骨就像被刀刮过。
她抬起右手，指尖轻轻摩挲储物戒表面。
里面还有最后一株星髓草。
够不够撑到结束？
林昭缓缓拔起古剑，剑身铭文开始发光。
“最后一轮。”他说，“我不再留手。”
凌颜点头。
“我也一样。”
两人同时动了。
林昭剑光如雨，凌颜掌风如雷。擂台剧烈震动，金光与紫芒交织碰撞。
就在两人即将对上的瞬间，凌颜胸口的空间印记突然发烫。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烫。
她心头一震。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