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小镇沉浸在九点半的宁静里。街灯昏黄，将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砚站在酒店门口，目送夏沫乘坐的出租车消失在街角。她坚持要赶最后一班车回市里，说明天还会再来。林砚没有过多挽留，只是习惯性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道了别。
转身的瞬间，他的表情就冷淡下来。下午的缠绵并没有带来预期的满足，反而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烦躁。夏沫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与苏晚之间那种微妙而危险的平衡，而他对这种失衡感到不快。
他本打算直接回自己的住处，却在路过学校时，注意到教学楼二层那间熟悉的办公室还亮着灯。那盏孤零零的灯光在整栋黑暗的教学楼里格外显眼，像夜海中唯一的灯塔。
林砚的脚步不自觉地转向学校大门。保安认识他，只是简单登记就放行了。空旷的校园里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带着一种目的明确的节奏。
他走近办公室，透过窗户，看到苏晚正独自坐在办公桌前。她的侧影在台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单薄，手中的红笔悬在一本摊开的学生作业上方，久久没有落下。她只是那样呆坐着，眼神空洞，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隔绝了。
林砚推门而入，故意咳嗽了一声。
苏晚猛地回过神，看见他的瞬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有惊讶，有委屈，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欣喜。但她很快垂下眼帘，掩饰住所有情绪，恢复了平时那副温和而疏离的模样。
“林砚同学，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学校？”她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刻板。
林砚没有回答，反而走近了几步，脸上带着那种洞悉一切的、略带戏谑的笑：“怎么啦，我的小班主任？一个人在这里黯然神伤，是不是看到下午我和夏沫在一起，吃醋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苏晚努力维持的平静。她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立刻竖起全身的刺反驳：“我才没有吃醋！你和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我...”
她的话没能说完。林砚已经大步上前，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顺势抱坐到办公桌上，低头便吻住了她。这个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与下午那个被动接受的吻截然不同。
苏晚惊慌地挣扎，捶打着他的肩膀：“林砚！你疯了！这里是办公室，随时会有人来的！”
“那就换个地方。”林砚低笑一声，果断关掉台灯，锁上门，拉着她的手，几乎是半强制地将她带离了办公室。
夜晚的凉风吹拂着两人发热的脸颊。苏晚被林砚牵着手，看着身前少年挺拔的背影，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不容拒绝的温度，心中那份因夏沫出现而产生的委屈和不安，竟奇异地被一种莫名的满足感所取代。她知道自己这样很没出息，却无法控制沉沦的心。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辆带来短暂的光影变换。苏晚几次想开口询问下午的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害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害怕打破此刻难得的亲密。
进了公寓，门在身后合上。林砚便将苏晚按在玄关的墙壁上，炙热的吻再次落下，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他在她耳边低语，气息灼热：“今天让你不开心了，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玄关的灯光昏暗，勾勒出林砚棱角分明的侧脸。苏晚看着他眼中跳动的火焰，感觉自己就像飞蛾，明知危险却无法抗拒这种致命的吸引。
苏晚嘴硬，偏过头：“谁、谁需要你的补偿...”
话音未落，林砚便低头，在她纤细的脖颈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苏晚疼得轻呼一声，身体却更软了几分。林砚低笑着，将她打横抱起，从玄关到沙发，再辗转至卧室的床上...
在这个过程中，苏晚的思绪断断续续。她想起第一次在这间公寓里与林砚独处时的紧张与羞涩，想起他曾经如何耐心地瓦解她的防备，如何在无数个夜晚让她感受到被珍视的错觉。而今天，他的动作中多了一丝不同以往的急切，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证明什么，或者说，掩盖什么。
年轻的躯体不知疲倦地纠缠，卧室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昏黄的光线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交织成一幅暧昧的画卷。苏晚一度忘记了一切，只沉浸在感官的浪潮中，直到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两点，她才猛然惊醒。
“不行了...”苏晚实在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带着哭腔推他，“明天还要早读，今天就到这里吧...”
林砚挑眉，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丝，意有所指：“你的意思是，今天的补偿不够，明天要加倍？”
苏晚脸红得快要滴血，把脸埋进枕头里，不肯看他。这种羞怯的反应取悦了林砚，他低笑着躺回她身边，手臂依然占有性地环着她的腰。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人逐渐平复的呼吸声。苏晚靠在林砚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觉下午那个令人心碎的吻似乎已经变得遥远而不真实。就在她几乎要睡着时，林砚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仿佛不经意地解释道：
“白天那个，是我以前的女朋友。我下午请假，就是去跟她说清楚，让她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们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足够真诚，手臂也收紧了些，像是在强调这个说法的真实性。
苏晚信了。心中那块压得她几乎窒息的大石头仿佛瞬间落地，涌起一股失而复得的欣喜。她转过身，在黑暗中摸索着他的脸，然后主动吻上他的唇。
“真的吗？”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的期待。
“当然。”林砚简短地回答，回吻了她。
然而，苏晚并不知道，就在几分钟前，林砚的手机在裤子口袋里无声地振动过。那是夏沫发来的短信，缠着他明天再去酒店。此刻他脑海中闪过的，是如何安排时间才能在安抚苏晚的同时，也不让夏沫失望。
这只是一句为了安抚她、维持当前关系的敷衍，禁忌的游戏，仍在继续。
苏晚依偎在他怀里，很快就睡着了，嘴角带着安心的微笑。而林砚却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凌晨三点，他轻轻起身，穿好衣服，在苏晚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公寓。明天，他需要面对两个女人的期待，而他已经开始思考该如何在她们之间周旋。
夜风吹过他未系扣子的衬衫领口，露出脖颈上一处淡淡的红痕——那是苏晚情动时留下的印记，也是他在这场危险游戏中获得的战利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