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方天声准时抵达正阳警察署。
并未第一时间随队，开展新一轮的搜查。
而是前往林修远办公室。
“报告。”
“进来。”
“主任，学生有一事禀报。”
“何事？”
方天声将钱震亲至冰城，让他调查许归荑一事，详细做出汇报。
林修远听罢这则消息，沉声问道：“沈家？”
“是。”
可他面色却有疑惑。
在林修远看来，许新翰此番种种作为，实则就是展示自己的独立。
告诉世人自己的能力。
与沈家的所求，出现了一定的矛盾。
因此沈家的态度肯定是安抚为主，否则怎么可能容忍，许归荑母女回来冰城。
既然选择安抚。
暗地里就不应该前去招惹。
这件事情是有矛盾的。
不得不说林修远的能力，确实是很强。
沈家出面背后，有警察厅特务科的身影。
“你同意了？”
方天声急忙认错说道：“钱主任对学生有恩，亲自上门我没办法拒绝，加上要求事情保密，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汇报主任。”
直白。
就是因为有私交。
所以没有办法拒绝钱震。
对于这一点你不需要找理由，且任何理由都瞒不住林修远。
“那你现在又说出来做什么？”林修远心中自然是不满。
你方天声是钱震举荐的不假。
可你现在是我的人。
那你就应该明白，你要听谁的话。
岂能擅自行动。
说严重一点，心野了！
“学生原本觉得调查是无稽之谈，许归荑怎么可能有问题，无非就是沈家想要除掉她罢了。
认为调查都是闹剧，可能最后也是不了了之，或者是笑话收场，才没有及时汇报。
现在是学生觉得，许归荑可能确实有问题，于是第一时间向主任汇报。”
这是晏同春给的办法。
方天声明确表明，他是第一时间向林修远汇报，而非是和钱震汇报。
对谁“忠诚”一目了然。
林修远心中不满归不满，却也没有冲昏头脑。
方天声的来时路他清清楚楚，被人情裹挟是在所难免的。
甚至林修远自己，也没有办法完全避免这种情况。
他此刻更好奇的是，许归荑真的有问题？
“你怎么判断？”
“呼兰县一事原本觉得正常，后来想想确实疑点颇多，再者几番接触下来，是有点莫名的怀疑。”
疑心病！
这是林修远对方天声的怀疑，但不是贬义词。
而是褒义。
从事情报工作的人员，没有疑心病可不行。
只是他现在将消息汇报，林修远却没有插手的兴趣。
首先沈家的浑水，他敬而远之。
再说许新翰也不是善男信女。
其次就是林修远觉得，沈家背后肯定还有人。
没那么简单。
如此情况下，插手其中只怕自找没趣。
那沈家是被人当枪使了，钱震也就难逃相同情况。
再看面前的方天声，只怕还蒙在鼓里。
对于他知情不报一事，林修远稍作敲打，因呼兰县青木和彦要求保密，你确实不能完全无视。
再者后续钱震亲至冰城，人情当前。
不好回绝。
甚至方天声有这么一点人情味，林修远反而是觉得不错。
对钱震他都能有恩情。
那林修远觉得自己对方天声，更是恩情深重。
若有良心，有何不好。
且最终算是悬崖勒马吧。
将事情主动汇报。
可他更希望日后，不管是何种消息，都要第一时间告知。
哪怕是顶着日本人的压力。
这才是好下属。
方天声自然是态度认真的接受了批评，也拍着胸脯做出了保证。
忠心耿耿。
后续他建议说道：“主任，不如有关许归荑的调查，我们特务系负责吧。”
没有第一时间给钱震汇报消息，不就是想要让特务系立功。
对于这个建议，林修远却摇头说道：“特务系不插手。”
“她确实值得怀疑。”
“你觉得这件事情，真的简单吗？”
“还望主任答疑解惑。”
“背后必然还有人。”
“那学生要继续调查吗？”
“你已经被架在火上，你说查还是不查？”
方天声一脸为难。
特务系调查也就罢了，进退自如。
可背后如果还有人，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他肯定是不会真的放弃调查，为难也是演的。
林修远能如此敏锐的察觉到问题，确实是一个极其难对付的人。
“主任救我。”
“现在知道找我了？”
“学生知错。”
“各方人员搭台，等你去唱戏，你自然是要继续唱下去。”
“正常调查？”
“正常调查。”
“属下明白。”
“自己也要注意一些，不要被人卸磨杀驴。”
林修远提醒一句。
你调查的毕竟是许归荑，背后是许新翰。
日后真抓捕对方，或许是要给许新翰一个交代的。
起码要给一个台阶。
怕就怕上面快刀斩乱麻，将许归荑杀掉。
又借口说是杀错。
保证许新翰的清白。
杀错的原因是调查有误。
谁负责调查。
谁顶罪。
大家都有台阶，面子上过得去。
方天声就是替罪羔羊。
出现这种情况是最糟糕的，林修远提前做出暗示。
方天声脸色也变得沉重。
且林修远没有再说太多，毕竟你一开始不汇报，现在汇报是亡羊补牢。
也是一种敲打的手段。
不过有一点好处就是，方天声主动告知许归荑有问题，显然能降低作为反满抗日分子，通风报信的嫌疑。
倒是让定兴街的事情，消除了一些影响。
意外之喜。
从林修远办公室出来，方天声脸上的愁容也就消失。
毕竟他是乐意调查许归荑的，甚至是希望可以调查。
林修远所说的问题，他心中有数。
但好处更多。
总比换一个人调查，来的安全。
结束汇报，他就去参与搜捕工作，也差不多快要收尾了。
希望收尾后，能接替一组组长的位置。
其实对于一组组长的位置，一组其他警员已经是放弃了，他们知道自己没有一点机会。
除非是正阳警察署署长，愿意扶持你。
就和之前的郭旭一样。
但郭旭死了之后，正阳警察署署长，再也没有过问过一组的事情。
态度显而易见。
所以在大家看来，方天声成为组长，已经是板上钉钉。
至于索芷云？
大家觉得不会。
她可能是有关系，但林修远要的是扶持自己人。
因此这几日，一组警员对他也是有示好。
面对示好方天声可不会清高，全部都是接受。
成为组长就要带队，这些警员你非用不可。
与其让他们天天阳奉阴违，甚至是算计你。
倒不如正常相处。
收入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