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的门帘动了动，韩小莹的身影先探出来——月白长衫的下摆还沾着昨晚的尸血痂，却被晨露泡得软了些，露出底下淡青的布料纹理；她的头发没束，垂在肩头，发梢沾着点院坝里的枯草，却丝毫不显凌乱，反倒添了几分清冷的艳色。眼瞳里的绿光比往常柔，没像上次那样直勾勾盯着他怀里的“宝贝”，只是落在他沾泥的鞋尖上，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噜”声，像在问“回来了？”。
“嗯，拿到了。”丁大材点头，脚步没停，径直往正屋走——怀里的《至阳真经》绢帛硌着胸口，暗金的火焰纹路在体温下微微发亮，隔着布都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的至阳之力。韩小莹跟在后面，脚步轻得像猫，月白长衫的衣角扫过青石板，没发出一点声响，只有眼瞳里的绿光追着他怀里的珠光，指尖微微蜷缩，却没伸手去抢。
正屋里的烛火还燃着，灯芯结了个小小的灯花，“啪”地爆开，火星落在桌角的包裹布上——那布是从山洞里带出来的，沾着腐尸的脓水和瘴气，此刻已凝成黑绿的硬痂，被火星一烫，竟冒出丝缕淡蓝的烟，烟里还裹着点细碎的灵屑，是道祖聚灵珠逸出的灵气。
丁大材先把怀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哗啦”一声，物件滚落的声响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至阳真经》的暗金绢帛滑出来，落在烛火旁，绢帛上的火焰纹路遇热瞬间亮了，像有细小的火苗在纹路上跳动，纹路间还逸出淡淡的金雾，金雾落在桌上，竟在木头上烙下浅浅的火焰印记；血魂珠滚到桌边，暗红的光在珠身流转，映得桌面的木纹都泛着淡红；避瘴玉佩则贴在绢帛旁，通透的玉身里裹着的气泡开始转动，像有微型的星云在里面盘旋。
“先收拾这些。”丁大材弯腰从床底拖出檀木箱子——箱子是他早年在龙虎山道观里找到的，表面刻着“乾坤纳珍”四个篆字，篆字的笔画里嵌着细如发丝的金纹，是用“阳金粉”混着朱砂画的，能隔绝阴邪之气。箱子边角的铜皮绿锈斑驳，却在接触到桌上的金雾时，绿锈里逸出丝缕金光，像是被唤醒的古纹。
打开箱盖的瞬间，里面传出“嗡”的一声轻响——之前存放的夜明珠、符文宝剑、尸王内丹残渣全都醒了：夜明珠有拳头大，是从十字坡尸棺里挖的，此刻被道祖聚灵珠的灵气一激，珠身泛着的淡蓝光变成了莹白，珠内的灵纹清晰可见，像有一条小银龙在里面游动；符文宝剑的剑鞘是千年黑檀做的，上面用朱砂画满“雷纹镇邪符”，符纹遇金雾后亮起，剑鞘上竟浮现出淡淡的剑影，是剑内灵气在呼应；尸王内丹残渣则渗出丝黑绿的尸气，尸气与箱内的阳气相遇，在残渣周围形成细小的太极图，缓缓旋转。
丁大材先拿夜明珠，指尖刚碰到珠身，就感觉一股清凉的灵气顺着指尖往上爬，珠内的小银龙影子竟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游，在皮肤下留下淡蓝的光痕，像纹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