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直播画面中，柯一文的身影在断壁残垣间快速穿梭，利用地形巧妙地周旋着，寻找着一击制敌的机会。
‘爽……太爽了！’柯一文确实将这里当成了最好的宣泄场，每一拳、每一脚都倾注着力量与情绪。
与柯一文不同，昭韵生此时非常冷静，他的一个小目标已经完成。
昭韵生安静地待在观测点，面前的屏幕分割成两半，一半是官方直播画面与滚动的弹幕，另一半则是柯一文的详细数据模拟图。
他看着柯一文那高效而暴力的战斗方式，以及弹幕里从质疑到惊叹的转变，脸上没有出现什么表情，只是指尖在扶手上轻轻点着节拍。
偶尔，他会看到一两条提及他身体状况的弹幕，紫色的眼眸微微一动，却并未在任何一条上停留，也未曾回应。
他的存在本身，以及他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个直播间，就已经是最明确的表态……也是最好的威慑。
让那群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不要再出现，否则就别怪他再来一场“演奏”了。
虽然他不怎么介意，但一个剧情出现两次……就没有那么惊艳了。
“动作干脆……”他仿佛自言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但节奏还有点乱，心……还是不够静。”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画面中那个不断战斗的身影上，如同一位最有耐心的观察者。
直播间的喧嚣与猜测，似乎都与他无关，他只是在确保，这场“发泄”能在可控的范围内，达到它应有的效果。
而那些妄想透过弹幕发言窥探他身体与精神状态的人，除了看到一个冷静如常的昭韵生之外……其他的恐怕什么也得不到。
昭韵生这边一切顺利，柯一文那边……那完全是一场屠杀。
就按照那些人所说的，柯一文就是来炸鱼的，一般来说……一个高阶，谁会这么无聊的来武道会虚拟战场炸鱼啊！？
这些高级命星者都有自己的事做，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比虚拟战场的收益高，更别说是木安年的弟子了。
除非……柯一文是故意的。
于是有很多人开始猜测，柯一文是不是接受了什么任务，或者是木安年知道了武道会分会这里有什么大机缘让柯一文来先占个位，或者是昭韵生和剑痴有事商议，柯一文只是个幌子……
但其实真相就只是柯一文因为天国内的事情心情不好，昭韵生带柯一文来放飞自我，顺便来堵住一些造谣人的嘴……
是的，真相，往往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毕竟，谁会相信一个意属性极境，会去主动做一个什么深意都没有的事呢？
昭韵生以往的行为给他贴上了这么一个标签，于是在昭韵生真的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事后，那些人反而不信了，非要把他的行为解读出个花不可。
当然，昭韵生是不会去主动承认的，相信赢了比赛后，被闻风而来的媒体团团围住的柯一文也不会乱说话。
当柯一文走出房间，拿走战利品被媒体围住的时候，昭韵生直接出现。
昭韵生一只手搭在了柯一文肩上，空间瞬间变化，柯一文回到了自己家里。
昭韵生就站在他身旁，收回了搭在他肩上的手，姿态闲适得仿佛只是出门散了趟步。
“舒服了吗？”昭韵生侧头看他，唇角带着一丝浅淡的、近乎促狭的笑意。
柯一文舔了舔上嘴唇，兴奋的回答道：“爽极了……这算是正规渠道吗？”
昭韵生仔细的想了想，他带柯一文去虚拟战场算是卡了个bug。
带学生来剑痴的地盘用虚拟战场发泄，确实钻了点规则的空子，但严格来说，并没违反任何明面上的条例。
高阶命星者总得有个不危害公共安全的发泄途径，毕竟，把这些人逼得太紧，对谁都没好处……极境也是如此。
如果不是这个规定，那极境早都快憋死了，木安年一去赌场就要被抓起来，昭韵生伪装后来这里发泄的事特执机构都不知道要发多少张质询函……
所以，那些人选择了视而不见，只要不是太出格，并且有个正当理由，那特攻局才不管你去干什么……只要别跳槽地狱或者叛变就行。
“算是吧……”他最终给出了一个模糊但肯定的答案，抬手，自然而然地揉了揉柯一文有些软软的头发，将他几根因刚才动作激烈而翘起的呆毛抚平。
“最起码，木安年找不到理由念叨，特执机构也不会给你发质询函，你凭本事赚战利品，合情合理。”
“嗯……这样吗？我明白了！”柯一文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眼睛微微亮起。
那表情像是瞬间领悟了什么，又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发现了某种可以合理“搞事”且不会被追责的隐藏规则。
“我明白了！”
见柯一文终于恢复了以往的状态，昭韵生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这样就好，把淤积的情绪通过可控的方式引导出来，总比憋在心里……或者像之前那样不管不顾地当街动手要好得多。
“明白就好。”
昭韵生见状收回手，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淡，“今天到此为止，好好休息，巩固一下战斗体悟……别忘了，你依然是青冥书院的学生，明天还有课。”
柯一文听见明天还有课后笑容一垮……自己一个四阶，现在却还要去上课。
但他也不能说什么，实战课是李宸缘，他逃不掉，至于那些理论课……他还在挂科的边缘疯狂试探呢！
昭韵生见柯一文那表情后笑了笑，自家救世主还是个小孩子呢……
“至于外面可能有的风言风语，或者找上门的‘麻烦’……不必理会。”昭韵生笑完后，说道。
话音落下，没等柯一文再说什么，昭韵生的身影就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淡去。
柯一文独自站在客厅中，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力量平稳的流动，以及心境前所未有的通透。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遥远街道上如同光河般流动的车灯。
“这就是所谓的正规渠道吗？……”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带着点野性的弧度。
看来，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知道该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