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萧墨则来到了江浸月的书房。
“前厅的骚乱,秦捕头已带人处置妥当了。”
萧墨将情况简要告知。
江浸月微微颔首,她已通过心腹得知了消息:“嗯,此事你处置得宜。有劳了。”
然而,萧墨却缓缓摇头:“此事恐非表面那般简单。我方才又查到些蛛丝马迹,这黄七……恐怕与那‘梁国公府’朱家有所牵连。”
“朱家?!”江浸月秀眉骤然蹙起,对于这个家族,她可谓深恶痛绝。不久前,朱原借商谈之名前来,实则包藏祸心,意图对她不轨。若非当时有位蒙面侠士暗中相助,后果不堪设想!
“还不止于此,”萧墨继续道,语气凝重,“据我推测,上次朱原那厮能精准拿捏商会软肋,恐怕也与这黄七暗中泄露机密有关。”
“此人……怕是早已将商会诸多内情,透露给了朱家!”
“什么?!竟有此事!”江浸月霍然起身,玉面含霜,她终于明白,为何近来商会多项重要商事,屡屡受挫,她总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作梗!还以为是自家策略有误,或是时运不济,万万没想到,竟是出了内鬼!
“好!好一个黄七!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他现在何处?带我去见他!本会长要亲自问个明白!”
“人还在偏房,我陪你同去。”萧墨沉声道。
二人当即起身,朝着偏房走去。
偏房内。
黄七正忐忑不安。他方才已“深刻反省”,只待这些护卫松口,便可离开这是非之地。岂料刘武等人出去一趟回来,竟态度陡变!
“妈的!给你脸了是吧?竟敢暗中指使泼皮来商会闹事?还想算计我们萧哥?”刘武二话不说,飞起一脚,狠狠踹在黄七面门之上!
嘭!
黄七猝不及防被踹,眼冒金星,鼻血长流,脸上多了个清晰的鞋印!
“啊!你……你敢打我?!”黄七又惊又怒,他身为账房管事,何时受过屈辱?
“打你怎么了?弟兄们,给我好好‘伺候’黄管事!”
刘武厉喝一声,几名早已憋了一肚子火的护卫一拥而上,拳脚如雨点般落下!
嘭!嘭!啊——!
黄七抱头鼠窜,惨叫连连,片刻工夫便已鼻青脸肿。
“反了!反了!你们竟敢以下犯上!我要见会长!我要向会长告发你们!将你们统统革职查办!”
“哦?是谁要见本会长?”
此时,偏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江浸月面罩寒霜,在萧墨的陪同下,缓步走入。她目光锁定在狼狈不堪的黄七身上。
刘武等护卫见到会长亲至,心中皆是一凛,慌忙停手,垂首肃立。虽说揍这内奸解气,但若会长怪罪下来……
不过,当他们瞥见江浸月身旁气定神闲的萧墨,以及会长那冰冷的目光并非看向他们时,心中稍安。
黄七见到江浸月,连滚爬爬地扑上前,哭嚎道:“会长!会长!您可要为学生做主啊!”
“这些护卫……这些护卫无法无天!竟敢私自动刑,将学生打成这般模样!他们这是要造反啊!”
“求会长严惩这些凶徒!将他们尽数逐出商会!否则,商会法度何在?人心何在啊!”
黄七声泪俱下,状极凄惨。
“是吗?”江浸月冷哼一声,并未理会刘武等人,目光依旧死死盯着黄七:“那你且告诉本会长,他们为何打你?”
黄七被问得一怔,他确实不知刘武等人为何去而复返后态度大变。他只能硬着头皮道:“会长明鉴!学生……学生今日不过是来迟了些,误了时辰,触犯新规,甘愿受罚思过。”
“可……可即便如此,也罪不至此吧?您看看学生这满脸伤痕,若告到官府,足够他们吃几年牢饭了!”
“仅仅……误了时辰?”
江浸月语气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商会的护卫,向来知晓分寸。若仅因区区迟到,岂会下此重手?”
“黄管事……”
她微微前倾身子。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瞒着本会长?”
感受到江浸月那洞悉一切的目光,黄七心头狂跳,下意识地想要低头避让。
“没……没有了!学生今日除了迟到,绝无他错!”他强自镇定地答道。他心中快速盘算着那些隐秘勾当,自认做得天衣无缝,又有兄长和高家作为靠山,绝无暴露之理。
“哼!”
江浸月眸光扫过瘫软在地的黄七。
“黄管事,事到如今,你还想巧言令色,蒙混过关吗?”
一旁,萧墨缓步上前,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接口道:“黄管事,我劝你还是从实招来为好。你所行之事,我与会长早已了然于胸。”
“此刻给你机会坦言,乃是念在旧情。若再执迷不悟,休怪萧某不讲情面了。”
“了然于胸?”黄七心中先是一惊,随即暗自冷笑。
“哼!虚张声势!定是想套我的话!我黄七岂是那般好糊弄的?”
他强作镇定,冷哼一声:“萧统领!休要血口喷人!黄某不知你所指何事!反倒是你,纵容手下行凶,殴伤会中管事,该当何罪!”
说着,他转向江浸月,声泪俱下地哀告:“会长!您可要为学生做主啊!萧墨此人,仗势欺人,无法无天!若不严惩,何以服众?恳请会长即刻罢黜其职,逐出商会!”
“哦?告我的恶状?看来你是真不见棺材不掉泪了。那我问你,商会近期的几桩秘辛,是何人泄露与外敌?”
“你可莫要推说不知!我与会长手握铁证!若你再不坦言,便只能将你移交府衙,依律查办了!”
“届时,任你背后有何等靠山,在苏州地界,会长的面子,府尹大人总要卖上几分。若府衙秉公执法,彻查到底……黄管事,你下半辈子,怕是只能在牢狱之中度过了!”
“什么?!移交府衙?!”黄七浑身一颤!他深知江浸月能力惊人,若真铁了心要办他,府衙定然不会徇私!
想到牢狱之灾,他顿时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许多,连滚带爬地扑到江浸月脚边,哭嚎道:“会长!会长饶命!学生……学生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被……被那些贼人蛊惑!只……只泄露过一次商会机密!仅此一次!再无他事啊!”
“什么?!你果真做了?!”江浸月虽早有预料,亲耳听闻,仍是气得娇躯微颤!之前仅是怀疑,此刻真相大白,这蛀虫竟真敢吃里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