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下连环计策:令马超每日率轻骑至城下辱骂挑战,专揭夏侯渊短处,言辞务求尖刻;同时,派张绣、刘封分兵佯攻冀县周边的显亲、望垣等小城,做出断绝冀县外援、孤立其势的姿态;另派吴兰、雷铜率部在曹军可能出动的路线上设下疑兵。
一连数日,马超银甲白袍,在冀县城下纵马驰骋,声若洪钟:“夏侯妙才!尔枉称世之虎将,却只敢龟缩在这冀县城内,凭坚城自守,可还有半点武人之胆气?莫非是当年濮阳之战被吕布吓破了胆,如今只敢欺压凉州百姓?若还有三分血性,便出城与吾马孟起决一死战!”西凉铁骑随之鼓噪,笑声、骂声震天动地。
夏侯渊在城头听得须发戟张,面目涨红,几次按住刀柄欲下城厮杀,都被身侧的曹仁死死拉住。“妙才!此乃法正狗贼激将法,小不忍则乱大谋!彼辈欲使我军出城野战,正中其下怀!”曹仁声音沉稳,但紧握剑柄的手也暴露了他内心的压力。
然而,当周边据点告急的军报雪片般飞来,又有探马报称联军似乎有大队人马向西北运动,疑似欲断陇山道时,夏侯渊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推开曹仁,吼道:“子孝!再守下去,外援尽失,粮道堪忧,我等皆成瓮中之鳖!我率精骑出击,即便不能破敌,也要挫其锐气,让你看看某家是否怕了那马儿!”不顾曹仁苦劝,点齐麾下最精锐的五千骑兵,大开城门,杀奔马超而去。
夏侯渊满腔怒火,追击着“溃退”的马超军,一路深入地势渐趋复杂的落门聚地区。忽然间,两侧丘陵后号炮连天,鼓声大作,严颜、吴兰伏兵尽出,箭矢如同飞蝗般射向曹军骑兵。与此同时,马超也勒转马头,率领亲卫返身杀回!
“夏侯渊!中我法孝直之计矣!今日此地,便是你葬身之所!”马超大喝,手中虎头湛金枪化作点点寒星,直取夏侯渊。
夏侯渊心知中计,又惊又怒,挥刀奋力格挡,两人瞬间战作一团。曹军骑兵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乱阵型,陷入包围,死伤惨重。
冀县城头,曹仁见夏侯渊中伏,被联军重重围困,心急如焚。刘晔在旁急谏:“曹将军,夏侯将军虽中伏,然敌军主力已被其吸引至落门聚,其大营必然空虚!可速派一军,突袭联军大营,若能焚其粮草,或可挽回局势,甚至反败为胜!”
曹仁不愧为名将,虽心系兄弟安危,但瞬间权衡利弊,当机立断:“文则(于禁)!予你三千精锐,即刻出南门,绕道疾行,直扑联军上邽大营!务必造成最大破坏!”
于禁领命,率军悄然出城,避开主战场,直扑联军后方。
然而,法正早已料到曹仁沉稳,可能会有围魏救赵或釜底抽薪之举,在大营不仅设下重重障碍、壕沟鹿角,更留下了足够的老兵宿将守卫。
于禁军抵达时,遭遇顽强抵抗,偷袭未能成功,反而在攻坚中折损了些人马,见事不可为,只得悻悻退兵。
落门聚之战,夏侯渊凭借个人勇武和部下死战,最终杀出一条血路,损失千余精锐骑兵,狼狈退回城中。
联军虽未能趁机攻克冀县,但成功重创了曹军最精锐的机动力量,并迫使曹军在此后一段时间更加龟缩防守。
此轮谋士对决,法正精准拿捏了夏侯渊的性格弱点,布局环环相扣,略胜一筹。
刘晔虽反应迅速,提出补救之策,但被法正预判,未能完全奏效。经此一役,联军士气大振,逐步掌握了汉阳郡战场的主动权。
随着汉阳郡局势趋于稳定(联军控制大部),战事焦点北移至更为关键的金城郡。
此地是连接河西走廊与陇西地区的咽喉要冲,谁控制金城,谁就掌握了进入河西、威胁关中的战略主动权。双方在此投入了更多资源,战斗也愈发惨烈。
面对联军咄咄逼人的攻势,曹操与程昱、刘晔等进行了深入探讨。
程昱捻着胡须,沉声道:“明公,联军新得汉阳,势头正盛,且与益州连成一片,补给虽远但通道已畅。正面抗衡,恐难速胜。当行‘断筋挫锐’之策。”
刘晔补充道:“仲德公所言极是。联军命脉,在于益州至前线的千里粮道。可派精锐骑兵,化身流寇,深入其后方,专司破坏粮道、焚毁粮草。另,马腾虽得羌胡之心,然凉州羌部并非铁板一块,韩遂旧部及一些酋豪仍可争取,可遣使联络,许以重利,令其袭扰联军侧后,使其首尾难顾。”
曹操深以为然,抚掌道:“二卿之策,正合我意!”他立刻做出部署:
命年轻将领曹休、曹真各率一支千余人的精悍轻骑(多为熟悉地形的凉州人或羌胡佣兵),脱离主力,专门执行“猎杀粮道”任务。
他们行踪飘忽,战术灵活,对联军后勤构成了严重威胁。
指示凉州旧将杨秋、阎行等人利用其在羌胡中的旧谊和人脉,携带金帛,秘密联络那些对马腾或刘备不满的部落酋豪,策动他们袭击联军的小股部队、巡逻兵和偏远粮站。
加强允吾(金城郡治)、令居等要点的防御,由曹仁、于禁等大将镇守,深沟高垒,准备迎接联军的猛攻。
法正与远在益州后方的秦宓通过信使保持着密切沟通。
法正敏锐地察觉到后勤压力的增大和侧翼遭遇的骚扰。
他在给秦宓的信中写道:“曹军避我锋芒,专击我软肋。粮道护卫需大增兵力,并建立烽燧预警体系,十里一燧,遇袭举火。同时,可效仿曹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其身。马超将军在羌人中素有‘神威天将军’之誉,可让其出面,联络亲马羌部,组建巡逻骑兵,反制曹军骚扰,并保护我方粮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