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部长面不改色的点头，就好像他这么安排，真就像陈涣说的那样，是为了他着想一样。
张主任的到来，意味着今天的会议正式开始。
陈涣来的时间正巧。
前面几天他们讨论了宏观层面的问题，今天总算是进入了具体落实阶段。
张主任还特意让陈涣和双鱼总裁分别代表两个新领域的年轻总裁讲讲他们创业时遇到的问题。
陈涣撑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我的创业环境比大多数创业者都要优越的多，其实没什么物质上的困难，如果说问题的话，可能就是文物保护的成本过高，以及大家知道我的剧本杀在网上还是很火的，背后的文本创作难度不小，几乎榨干了我员工的头发。游客们日益增长的精神需要，和我司落后的生产力，是公司目前面临的主要矛盾。我想这也是许多初创小公司的困境。”
张主任点点头，问道：“讲讲你以文创为创业起点的思路。”
陈涣玩笑了一句：“可能是为了不让庞大的遗产砸中我吧。”
所有人：“……”
庄众就算当了总裁也改变不了他那低低的笑点，别人还在竭力忍耐的时候，他直接就笑出了声。
张主任很无语，虽然早听齐天一打过预防针，但他目光还是逐渐死掉了。
他早该知道的，能跟他表侄子混到一块的，能是什么善茬。
陈敬山用牙根挤出一句：“你给我正经点。”
被假爹警告了，陈涣委屈的扁扁嘴，但在外人面前，他还是给假爹面子，稍微坐正了一些。
“我在传统文化的熏陶下长大，并不希望它某一天也变成非物质文化遗产。”
“所以我很早就有一个念头，开发让更多人可以接受的形式，去宣扬传统文化，而不单单是把它变成八股，成为某些特定人优越感的一部分。”
“我们公司很多产品都是围绕着‘身临其境’这个核心来展开的，目前看来剧本杀和虚拟现实投影技术这两个主要产品，都得到了游客们的喜爱。”
“说明我的思路是可行的，未来会在这个方向继续深耕，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双鱼的白总为我们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白总被点名，拘谨的点点头：“居也大厦很多设备都是从双鱼定制的，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双鱼也得到了不少启发，目前正在研究一款价格亲民的国学故事学习机。”
张主任差点没忍住，这俩青瓜蛋子在一堆老狐狸中显得如此清纯不做作，连自己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都叭叭往外说，是真不怕有人回去就截胡啊。
刚这样想着，他就听陈涣笑嘻嘻的接话：“白总说话太老实了，在座的叔叔伯伯们应该不会来抢我们这小生意吧。”
庄众大包大揽的保证：“放心吧，绝对不会！”
其他人：“……”
你一个搞互联网的你当然不会了！
一个戴高帽，一个率先表态，来唱双簧的吗！
滚呐！少替我们答应！
而对这句话格外敏感的季部长，则是总觉得陈涣这是在故意点他。
但他比季延沉得住气，只是视线轻轻扫过陈涣，就很快移开了。
张主任也沉默了，沉默之后他善意的提醒道：“开辟新领域很好，但也不要搞垄断，不然我就要找你单独谈谈了。”
陈敬山忍不住扶额：“这孩子嘴欠，就那么随便一说，大家别当真。”
陈涣乖乖闭嘴了，接下来的时间也没闹什么幺蛾子，让陈敬山狠狠松了口气。
作为喜欢亲力亲为的总裁，应对各种会议对陈敬山来说已经可以说是习以为常的事了。
但他今天就是莫名心累，就是那种遛了一上午哈士奇，哈士奇回头还要跟他说“热身结束”的心累感。
就比如现在，大家正吃着午饭呢，陈涣忽然来了一句：“感觉这会也就那样啊。”
陈敬山：“……闭嘴。”
陈涣不满：“我都闭嘴一上午了，你是想憋死我，然后继承我弟弟吗？”
陈敬山闭眼，他攥紧了拳头，终于还是没忍住：“那也是我儿子，不需要从你那儿继承！”
气了一下老父亲，陈涣神清气爽的接话：“那可说不准，要不你现在打电话问问他到底要继承谁的遗产？”
陈敬山：“……”
那还是算了，不是很想自取其辱。
陈涣得意洋洋的轻哼两声：“我说什么来着。”
陈敬山自暴自弃了：“你都对，你说什么都对行了吧，能吃饭了吗？”
得胜的陈涣很满意的点头，并发表重要感想：“我觉得这会开的好没效率，明明一天就能解决的事情，要拖好几天，真烦人。”
陈敬山不想接话了，他安安静静的吃饭，但架不住嘴长在陈涣身上，他又不能当场把耳朵切下来，只能继续听陈涣嘚吧嘚嘚吧嘚嘚吧嘚。
陈涣：“季部长还挺沉得住气的，比季延强多了，不过会议都到了尾声，我猜他下午就要出招了。”
对方要真是那种心胸宽阔的人，怎么会座位次序上使小心思。
陈敬山原本还挺紧张的，现在被陈涣一气，整个人都佛了：“随便你了。”
反正季部长总不能想弄死他们父子吧，他要真有这个心思，搞不好陈涣比对方还高兴，因为他终于能合法正当防卫了。
陈涣觉得陈敬山就不行，当个合格的捧哏都不会，根本指望不上！
哪像系统在他耳边接话：「宿主别担心，我给自己买了一个宿主危险预警功能！绝不会让你再发生上辈子那种事，我是宿主小保安！」
陈涣：“真乖，谢谢你呀小系统。”
与此同时，陈涣对这一点情绪价值都不提供的爹，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陈敬山莫名收到了陈涣嫌弃的眼神。
陈敬山：“？？？”
他又咋了，他啥都没干啊。
都让他随便搞了，他还不满意吗？！
给陈涣当爹也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