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涣嘴角抽搐。
经常白嫖别人的陈涣，突然产生了一种自己被白嫖了劳动力的感觉。
主系统礼貌的说：「我听闻您想在九澜市设立一栋文创大厦。」
陈涣眼睛眯了眯：“是有这个打算。”
主系统：「我明白人类的学生在拜师时都会送上束修。」
「我在九澜市为您准备了一栋大厦，不日将送到您手上，共二十四层，寓意着自然与时间的双重循环，不知是否符合您的美学？」
陈涣咂舌。
这主系统还真是……好大的手笔。
但同时他也想到了一点儿别的：“你们这奖励，来源是合法的吧？”
主系统：「我在现实世界有所经营。」
陈涣：“……”
所以说，系统给他发的那些任务奖励，都是主系统在背后哼哧哼哧干活赚回来的吗？
不行了，一想想就觉得主系统的逼格都掉下去了啊。
这哪里来的悲惨社畜家长。
但陈涣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无他，因为他确实觉得自己把系统养的挺好的。
他诚恳道谢：“谢谢。”
虽然他之前已经看好一栋大厦，双方也已经在商讨租赁价格了。
但……谁能拒绝一栋免费的大厦呢。
放鸽子的事情如何解决暂且不急，陈涣承认，主系统这礼物确实是送到他心坎上了。
陈涣再次真诚的开口：“真是帮了大忙了。”
主系统：「既然如此，那您也一定能原谅那孩子的一些小错误吧？」
陈涣：“嗯？？？它干了什么？”
主系统：「那孩子初来乍到，被您的拒绝签约吓坏了，于是钻空子私下绑定几位次级绑定人。」
陈涣点头：“这事我知道，我已经让它解绑了。”
主系统：「那就好，我的补救措施是让几位次级绑定人在主观上降低这件事的存在感，不知您是否满意这个处理结果？」
陈涣想了想那几个人。
老陈主打一个嘴硬，就算真的问他，也不会承认的。
陈知信不信还两说，说不定会当成他的恶作剧。
至于他妈，不用主系统出力，都不一定会把这事儿放心上。
还有最后一个，温清然。
陈涣语气诚恳的提议：“真的不能也给温清然一个系统吗，他真的很需要。”
主系统：「……」
这是主系统自出现以来沉默最久的一次。
首先，它觉得那位温先生可能并不想要。
其次——
主系统问道：「您想看看，上辈子您离世后的事情吗？」
陈涣：“……”
好好的说着给温清然一个系统，让他给自己打工的事呢，怎么就提到上辈子了。
况且，陈涣垂眸，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好去面对这件事的准备。
他承认他有时候也会想要逃避，会想要当一个懦夫。
主系统安静的等待了一会儿。
陈涣问它：“事业系统升级还需要多长时间？”
主系统：「事业系统将在十二个小时后完成升级。」
陈涣点点头，拨通林中月的电话。
林中月笑盈盈的接起电话：“今天又下班这么早？”
面对她的调侃，陈涣只是笑了笑：“今天有点事，晚上不回家了。”
林中月一愣，这可真是少见，但她很快就问：“是要出差吗？需要帮你准备行李吗？”
陈涣：“不用，帮我跟秋秋解释一声就行，昨天答应了她一起做风筝的。”
林中月笑道：“好，那你注意安全。”
陈涣：“好。”
挂断电话后，陈涣发现，主系统已经贴心的帮他把窗帘拉了起来，灯光也已经调成了更温暖的暖黄色。
主系统贴心的表示：「您需要先看一个情感短片调整情绪吗？」
陈涣：“……”
那倒也不用贴心成这样。
结合主系统是在他提出给温清然一个系统帮他干活的时候，才作出这个提议的，陈涣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其实上辈子他和温清然的联系真不多。
除了给温家爸妈上坟之外，就是在讨论温清然该如何离开陈家，以及温清然该怎么帮他遮掩痕迹。
陈涣在沙发上冷静了一会儿：“开始吧。”
主系统没有再出声，上辈子的种种如同影片一般上映。
救助站的站长和同事们一脸悲痛和茫然的面对他人数众多的亲人们。
要知道，在那之前，他在救助站的人设都是父母双亡的孤儿来着。
站长把他和同事们玩笑时写下的遗嘱交给了一身黑衣风尘仆仆的温清然。
因为同一个场面中，他妈已经靠在舅舅身上站不住了。
站长眼眶通红的开口：“很抱歉。”
“小温他被枪击中后母虎就赶到了，它赶走了偷猎者，也保护了小温的遗体，一直到我们听到枪声赶过去的时候，母虎才带着虎崽离开。”
被宋筱和宋兰台扶着的宋兰亭喃喃道：“他怎么可以把日子过成这样？他怎么敢把日子过成这样？”
陈涣看着他妈说这话时眼泪不受控制的簌簌往下落，没忍住闭了闭眼睛。
影片中，温清然做了相同的动作。
他看完陈涣的遗嘱，拿到了那只还染着血迹的手机。
他垂着头，扑通往地上一跪：“对不起妈，是我，是我和陈涣私下里更改了他的户籍，因为怕你们查到老家去，就迁到了我大学，还改了姓，才让家里找不到他的，公务员政审背调也是我去的。”
陈涣闭眼，完了。
果然，下一秒宋兰亭嚎啕出声。
自陈涣出生起，他妈永远都是优雅的。
就算是被陈敬山气狠了，也说不出什么难听刻薄的话。
但此刻，她用自己这辈子最刻薄的语言针对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她怨温清然：“你为什么要回来！既然已经丢了，就不能一直丢在外面吗？”
她恨陈敬山这个枕边人，她对上陈敬山不能接受现实的眼睛，语气冷然：“现在他真的死了，你满意了？你以后再也不用说什么就当没他这个儿子了。”
她最不能原谅自己，她摇着头：“我错了，我错的离谱。只是因为他更懂事，我就总想着让他稍微退一步，一家人就能和和气气的。”
她眼神空洞的流着泪：“我简直是天下第一号大傻子。我早该离婚的，我该带着他回宋家才对。”
“我真的太蠢了。”
陈敬山没忍住靠近两步：“兰亭。”
宋兰亭反手扇在他脸上，她尖声道：“别这么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