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抵达混沌节点时,昔日晶莹的混沌本源核心已被一层粘稠的黑雾包裹。他将混沌印按在节点表面,九脉之力顺着印纹渗入核心,脑海中突然炸开无数细碎的低语 —— 那是天道意志残存的意识碎片,如同无数根丝线缠绕着本源。
“万法融合…… 皆是虚妄…… 本源归一…… 方为正道……”
低语声中,陈凡看见一幅惊悚的幻象:无数修士在融合气血与灵气时,体内会诞生细小的 “本源种子”,这些种子随着修炼者的精进不断壮大,最终会彻底吞噬宿主的意识,将其转化为没有自我的 “本源傀儡”。而混沌浊流,不过是催生种子的 “养料”。
“原来如此。” 陈凡猛地抽回手,掌心已被黑雾灼伤,“它不是在破坏融合,是在利用融合 —— 万法融合产生的本源共鸣,正是激活这些种子的钥匙。”
他运转混沌之力驱散掌心黑雾,却发现黑雾消散前,竟在地面勾勒出半截诡异的纹路。这纹路与九枚武道印上的本源符文截然不同,反而带着一种强制性的 “契约” 意味,像是在编织一张笼罩世界的大网。
与此同时,万法学院的藏书阁内,苏慕雪正翻阅着上古武仙遗留的《本源秘录》。书页间夹着的兽皮卷突然发出微光,上面的文字开始重组,浮现出一段被刻意抹去的记载:“天道非生而知秩序,乃以‘本源锁链’束缚九源,强定灵根贵贱。锁链断则残魂散,散则寻机重铸 —— 以万法共鸣为火,以修士本源为钉,重铸锁链,同化众生。”
“本源锁链……” 苏慕雪瞳孔骤缩,镇邪玉佩突然剧烈震动,玉佩表面浮现出与陈凡所见相似的纹路,“混沌浊流里的杂质,根本不是融合失误的产物,而是天道残魂凝聚的‘锁链碎片’!”
她立刻冲出藏书阁,却见练功场上的混沌浊流已分裂成无数细小的黑雾,如同游蛇般朝着融合院的弟子钻去。林小虎正全力催动镇魂印,淡紫色的光芒在弟子们周身形成屏障,但黑雾却能穿透屏障,附着在弟子们的眉心 —— 那里,正隐隐浮现出与锁链纹路一致的印记。
“苏姑娘,这些黑雾有问题!” 林小虎的声音带着疲惫,镇魂之力消耗的速度远超以往,“它们在侵蚀弟子们的意识,我能感觉到,他们正在忘记自己的名字,忘记修炼的初衷!”
苏慕雪急忙将镇邪玉佩抛向空中,玉佩光芒暴涨,形成一道巨大的光幕笼罩住整个学院。黑雾撞上光幕发出滋滋的声响,被逼出弟子们的眉心,却并未消散,反而在光幕外凝聚成一张模糊的人脸,正是天道意志的轮廓。
“尔等…… 妄图打破秩序……” 人脸发出沙哑的声音,“万法融合…… 不过是为吾重铸锁链…… 铺路…… 待九源节点皆被同化…… 众生皆为吾之傀儡……”
话音未落,陈凡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光幕旁,他手中握着一枚从混沌节点取下的黑色晶体,晶体上的锁链纹路正不断跳动:“它的目标不止是学院,是九大本源节点!这晶体是‘锁链核心’,只要将九枚核心嵌入节点,本源锁链便会重铸完成。”
他将晶体按在镇邪玉佩上,两者碰撞产生的冲击波瞬间震散了黑雾凝聚的人脸。但远处的地脉节点方向,突然升起一道黑色光柱,紧接着,雷霆、生命等节点相继亮起黑光 —— 显然,已有锁链核心被嵌入节点。
“它在加速计划!” 林小虎急道,“混沌节点的核心被你取下,它肯定会对其他节点下手!”
陈凡望着天空中逐渐成型的黑色纹路,突然想起神农武仙 “万物同源、众生共息” 的嘱托:“它的阴谋有个致命缺陷。本源锁链需要‘同化’而非‘吞噬’,说明它无法直接掌控融合后的新本源。我们只要找到‘反制同化’的方法,就能彻底斩断锁链。”
苏慕雪突然指向《本源秘录》:“这里记载着‘主体间性’的救赎之力 —— 当修士以真情实感联结彼此,其本源会产生独特的‘共鸣杂质’,这种杂质能隔绝天道残魂的侵蚀。就像当年神农武仙以慈悲之心滋养生命本源,让生命印拥有了反抗天道的力量!”
陈凡眼中闪过灵光,他将混沌印与镇魂印同时举起,两股力量在掌心交织:“小虎,用你的镇魂之力连接所有弟子的心神;苏姑娘,以镇邪玉佩引导弟子们的气血灵气 —— 我们要做的,不是阻止融合,而是让融合成为‘反制锁链’的力量!”
林小虎立刻将镇魂印刺入地面,淡紫色的灵力如同蛛网般蔓延至每个弟子体内。苏慕雪则催动玉佩,将弟子们的气血与灵气牵引至空中,形成一道五彩斑斓的本源洪流。陈凡纵身跃入洪流中央,九脉之力与洪流彻底融合,洪流中突然绽放出无数光点 —— 那是弟子们彼此信任、共同求知的 “情感杂质”,正是天道残魂最忌惮的力量。
“去吧!” 陈凡大喝一声,本源洪流如同利剑般射向最近的地脉节点。黑色光柱在洪流冲击下剧烈摇晃,嵌入节点的锁链核心被强行逼出,化作黑烟消散。
但远处的雷霆节点,黑光却愈发炽盛。天道意志的低语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尔等…… 终究是…… 螳臂当车……”
陈凡握紧混沌印,望着九大本源节点的方向。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 天道残魂的本源锁链已现端倪,而他们必须在锁链彻底成型前,找到瓦解这张阴谋大网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