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云渡的渡口停着三艘乌篷船，船头挂着褪色的红灯笼，被夜风吹得吱呀作响。林凡伏在芦苇丛里，看着船上隐约晃动的人影，指尖在水月剑的剑鞘上轻轻摩挲——刚才追踪黑甲武士的踪迹，一路追到这里，果然发现了不对劲。
“船上至少有十五人，”小金压低声音，火凤停在她肩头，羽翼上的火星映得她瞳孔发亮，“我闻到了血腥味，还有……尸油的味道。”
雪狼趴在林凡脚边，耳朵贴在地上，突然对着左侧的芦苇丛低吼一声。林凡顺着它的视线看去，只见两个穿着黑袍的人正往船尾搬运一个麻袋，麻袋里露出的衣角，赫然是青柳镇百姓常穿的粗布衣裳。
“是被抓的村民。”林凡握紧剑柄，指节泛白，“小金，你带雪狼绕到船尾，用凤火点燃他们的篷布；我从正面突破，尽量别伤到村民。”
小金点头，摸了摸雪狼的头：“记住，等火起来再动手，别冲动。”雪狼蹭了蹭她的手心，悄无声息地钻进芦苇丛。
林凡深吸一口气，将灵力聚在脚底，如狸猫般窜出芦苇丛，水月剑出鞘时带起一道银弧，直劈向船头的守卫。那守卫刚转身，脑袋就滚落在地，鲜血喷溅在红灯笼上，红得愈发诡异。
“有敌袭！”船上立刻炸开了锅，七八条黑影从船舱里扑出来，手里的弯刀闪着寒光。林凡不退反进，剑招如行云流水，左划右挑，每一剑都精准地落在对方的关节处——他想留活口，问出村民被藏在哪。
一个黑袍人见近身打不过，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往地上一摔。黑色的粉末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腥臭，林凡屏住呼吸后退，却见粉末落地的地方冒出数条毒蛇，吐着信子朝他爬来。
“雕虫小技。”林凡冷哼一声，剑身上燃起金焰，横扫而过。毒蛇被烧成焦炭，黑袍人吓得转身就往船舱跑，刚迈出两步，就被从船尾窜出的雪狼扑倒，喉咙被死死咬住。
“火来了！”小金的声音从船尾传来，只见乌篷船的篷布突然燃起大火，火借风势，瞬间吞噬了半艘船。舱里的人尖叫着往外冲，正好撞进林凡的剑网里。
林凡剑刃翻飞，故意卖了个破绽，让一个矮胖的黑袍人冲了过去。雪狼立刻追上去，林凡则转身劈开船舱的木门——里面果然绑着十几个村民，个个被堵着嘴，眼里满是恐惧。
“别怕，我来救你们！”林凡挥剑斩断绳索，刚解开两个村民，就听到船外传来小金的惊呼。他冲出去一看，只见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正掐着小金的脖子，手里的骨幡抵在她心口，黑袍下露出的手腕上，缠着蛇形纹身。
“放了她。”林凡的声音冷得像冰，水月剑直指对方咽喉。
面具人发出桀桀怪笑：“放了她？可以啊，用你的剑来换。”他的指甲又尖又长，几乎要掐进小金的皮肤里，“扔了剑，跪下。”
小金挣扎着摇头，眼里满是焦急。林凡盯着面具人手腕的蛇纹，突然想起棋圣说过，蛇纹教的核心成员才会纹这种双蛇盘绕的图案。他缓缓放下剑，却在面具人分神的瞬间，突然将剑踢向空中，同时甩出腰间的短匕。
短匕擦着小金的耳边飞过，钉在面具人的手背。骨幡落地的刹那，小金趁机挣脱，火凤猛地喷出烈焰，烧得面具人惨叫着后退。林凡接住落下的水月剑，剑气如虹，直刺面具人胸口。
“你找死！”面具人撕开黑袍，露出布满鳞片的胸膛，突然化作一条两丈长的巨蛇，张开血盆大口咬来。林凡纵身跃到船桅上，剑身上金焰暴涨：“原来是条成了精的蛇妖！”
巨蛇的尾巴横扫过来，船板被抽得粉碎，村民们吓得缩成一团。林凡看准蛇腹的逆鳞，踩着摇晃的船桅俯冲而下，剑如流星，狠狠刺入。巨蛇痛得嘶吼，身体在船上疯狂翻滚，剩下的黑袍人被碾成了肉泥。
“林凡！小心！”小金突然大喊。林凡抬头，只见巨蛇的毒牙喷着黑雾，正对着他的脸袭来。他猛地偏头，黑雾擦着耳根飞过，腐蚀得船桅滋滋冒烟。
“雪狼！”林凡喊道。雪狼立刻明白了，从巨蛇的尾巴后面扑上去，死死咬住它的七寸。巨蛇痛得仰头，林凡趁机拔出剑，再次刺入逆鳞，金焰顺着伤口蔓延，烧得巨蛇鳞片脱落，渐渐不动了。
火越烧越大，船身开始下沉。林凡背起一个受伤的老人，小金扶着几个妇女，雪狼则用嘴叼着个孩子的衣角，往岸边转移。最后一个村民上岸时，整艘乌篷船“轰隆”一声沉入水底，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咳咳……”小金捂着嘴咳嗽，脸上沾着烟灰，“还有两艘船……”
林凡望着另外两艘船，发现它们正往远处划去，船头的黑影隐约在挥手——像是在挑衅。他擦了擦剑上的蛇血，眼神冷冽：“跑不掉的。”
雪狼对着远去的船低吼，小金的火凤已经追了上去，翅膀扇动着将火星洒在船帆上。林凡捡起一块木板，踩着水追过去，水月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把他们的蛇头砍下来，”林凡的声音带着杀气，“让他们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第二艘船很快被火凤点燃，船上的黑袍人跳河逃生，却被雪狼一一拖上岸咬死。林凡登上第三艘船时，正撞见一个黑袍人要将村民扔进河里。他剑快如闪电，直接斩断了对方的手臂，村民得救了，黑袍人却在地上打滚哀嚎。
“说！你们抓这么多村民做什么？”林凡用剑指着他的喉咙。
黑袍人疼得脸色惨白，断断续续地说：“献、献给蛇母……她要、要用人血修炼……”
“蛇母在哪？”
“在、在迷雾岛……”
话音未落，黑袍人突然七窍流血，抽搐着死了——是被灭口了。林凡皱眉，看向远处笼罩着浓雾的岛屿，那里想必就是蛇纹教的老巢。
“迷雾岛。”林凡低声重复，将剑上的血甩进水里，“看来，这趟浑水，咱们非蹚不可了。”
小金抱着一个吓得哭不出声的孩子，眼神坚定：“不管在哪，都得把他们一锅端了。”雪狼蹭了蹭她的腿，喉咙里发出凶狠的低吼，像是在附和。
岸边的村民们跪在地上磕头，感谢声此起彼伏。林凡看着他们，又望向迷雾岛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剑。杀戮或许不是目的，但对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邪祟，唯有以杀止杀，才能护得一方安宁。
夜风吹过断云渡，带着水汽和血腥味。林凡的身影立在船头，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剑上的血迹被风吹干，只剩下冰冷的锋芒。下一站，迷雾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