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怒剑斜插在地,剑鞘上的玄铁纹路泛着妖异的暗红光晕,仿佛一头蛰伏的凶兽正吞吐戾气。
此剑本是上古邪器,需以人血怨气淬炼方能觉醒,而配套的天怒心法更如附骨之疽,修炼者需以自身戾气为引,稍有不慎便会被剑中凶性反噬心智。
魏忠贤盘膝坐于养心殿正中,黑袍下摆被无形的气劲掀得猎猎作响。他双目紧闭,额角青筋暴起如虬龙游走,嘴角不断溢出黑红色的血沫——显然已被心法与剑器的凶性侵噬脏腑。
但那血沫落地的瞬间,便被周身萦绕的猩红剑气蒸发,化作一缕缕刺鼻的腥气。
“朱无视——!”
一声沙哑到不似人声的嘶吼骤然炸响,魏忠贤猛地睁开双眼,瞳孔已彻底化作赤红色,眼底翻涌着吞噬一切的疯狂与恨意。
他右手猛地握住天怒剑柄,“锵”的一声剑鸣刺破殿宇,尖锐得仿佛能撕裂人的耳膜,殿内悬挂的宫灯瞬间炸裂,火星四溅。
剑身之上,古老的符文如活物般蠕动起来,猩红光芒暴涨,一道肉眼可见的剑气以魏忠贤为中心轰然扩散。
两侧的梨花木桌椅来不及发出声响,便被这霸道无匹的剑气绞成漫天齑粉,连带着地面的金砖都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灰尘弥漫中,唯有魏忠贤的身影如魔神般屹立。
“你杀曹正淳、夺东厂大权,真当我九千岁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沫,声音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鸷,“这天下,姓朱,更该姓魏!”
曹正淳伏诛、刘喜战死,东厂势力本已折损大半,但魏忠贤凭借天怒剑的凶威与雷霆手段,短短半月便提拔了两大心腹。
立于左侧的曹少钦,身着玄铁软甲,裸露的臂膀上布满横练功夫留下的狰狞疤痕,肌肉虬结如铁块,一双铜铃大眼透着桀骜不驯。
他自幼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寻常刀剑难伤分毫,仗着魏忠贤的宠信,在京城中横行无忌,连王公贵族都敢随意拿捏,腰间的斩马刀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右侧的雨化田则截然不同,他身着月白锦袍,肤色苍白如纸,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透着几分阴柔诡谲。
他手指纤细,指尖常年萦绕着淡青色的毒雾,腰间暗袋里藏着数十种秘制毒药与易容工具,杀人从不见血,更擅长伪装成他人模样刺探情报。
虽内力根基浅薄,难当正面冲锋之任,但其阴险狡诈的手段,却让东厂上下无不忌惮,短短时日便已替魏忠贤清除了不少暗中作对的异己。
两人一刚一柔,一勇一诡,此刻皆垂首立于魏忠贤身后,目光中满是敬畏与贪婪——他们清楚,跟着这位被邪剑反噬的九千岁,要么权倾天下,要么粉身碎骨。
而魏忠贤抚摸着天怒剑冰冷的剑身,眼中红光更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朱无视,夺了大明江山,让这世间所有人都匍匐在他的凶威之下。
“护龙山庄欺人太甚,曹督主与刘总管的仇,今日便要讨回来!”曹少钦手持一柄厚背长刀,带着数百名东厂番子,气势汹汹地杀至护龙山庄门外。
雨化田一袭白衣,手持毒针,立于一旁,眼神阴鸷地盯着山庄大门,准备暗中偷袭。
山庄大门缓缓打开,段天涯一袭青衫,手持幻剑,孤身立于门前,神色平静无波。“就凭你们,也敢来护龙山庄撒野?”
“段天涯,休得狂妄!”曹少钦怒吼一声,挥刀劈来,刀风刚猛,带着破空之声,直取段天涯头颅。他自恃横练功夫无敌,根本不避剑锋。
段天涯眼神一冷,幻剑出鞘,剑光如练,变幻莫测,竟不与他硬拼,而是侧身避开刀势,剑尖顺着刀背滑过,瞬间刺向曹少钦咽喉。
曹少钦大惊,想要躲闪,却因刀势太猛收不回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尖逼近。“噗”的一声,剑尖精准刺穿他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
曹少钦双眼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段天涯,身体缓缓倒下,至死都不明白,自己的横练功夫为何挡不住这一剑。
雨化田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惧,随即毒针如雨般射向段天涯,同时身形闪退,想要逃走。
段天涯冷哼一声,幻剑挽起一道剑花,将所有毒针尽数击落,身形如电,瞬间追至雨化田身后,剑尖挑飞他的佩剑,顺势一抹,一颗头颅滚落尘埃,眼睛仍死死盯着前方,满是不甘。
数百名东厂番子见主将被杀,吓得魂飞魄散,转身便逃。段天涯并未追击,只是看着满地尸体,眉头紧锁——魏忠贤已疯,这场争斗,怕是再也无法善了。
消息传回东厂,魏忠贤彻底被激怒。他将密室中的桌椅尽数砸毁,天怒剑剑气爆发,周围墙壁裂开数道深沟。“段天涯!朱无视!我必让你们血债血偿!”
他不再留手,调动东厂全部兵力,数万名番子手持利刃,浩浩荡荡地杀向护龙山庄,天怒剑被他握在手中,剑身符文闪烁,剑气所到之处,草木枯萎,土地龟裂,连空气都变得燥热难耐,仿佛要燃烧起来。
护龙山庄内,朱无视立于了望塔上,看着远处黑压压的东厂人马,眉头微蹙。魏忠贤已被天怒剑控制,形同疯魔,其功力在剑与心法的加持下,竟已不输当年的曹正淳,再加上数万兵力,护龙山庄虽有段天涯、归海一刀等人,却也难以长久支撑。更重要的是,他不愿在此刻损耗过多实力,毕竟,他的目标是整个天下。
沉吟再三,朱无视转身走进密室,写下一封书信,交给心腹密探:“快马加鞭,送往江南水乡,务必亲手交给赵风。”
他深知赵风的实力,那“金吸功”霸道无匹,连他都要忌惮三分。更清楚赵风的脾性,虽看透他的野心,却绝不会坐视魏忠贤这等疯魔为祸天下。
江南水乡,小院中细雨绵绵,打在青瓦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赵风斜倚在窗前,手中把玩着一枚铜钱,铜钱在指尖流转自如,发出清脆的声响。当密探将书信递到他手中时,他缓缓展开,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