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强的诺基亚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曹剑的短信：7000已收到，下午就安排快递，单号稍后发你。
他立刻回复：收货地址发你手机上了，直接发到江西。
舒欣在一旁看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轻轻戳了戳林强的腰：成了？
林强看向她轻轻点了点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要不是还有其他同事在场，他真想一把抱起舒欣在办公室转个圈。
……
下班后，两人特意绕道去了趟超市。舒欣挑了一瓶长城干红——平时舍不得买的奢侈品，林强则往购物篮里扔了两包恰恰瓜子、一袋花生米，还有舒欣最爱吃的金帝巧克力。
要不要买条鱼？舒欣站在生鲜区前犹豫，红烧还是清蒸？
林强看了看价格牌，鲈鱼要18块一斤。他咬了咬牙：买！今天奢侈一回。
城中村的楼道里飘着各家各户的饭菜香。舒欣系上围裙，在狭小的厨房里忙活开来。林强帮忙打下手，剥蒜时不小心把蒜汁溅到眼睛里，疼得直咧嘴。
笨手笨脚的。舒欣笑着用湿毛巾给他擦脸，手指轻柔地拂过他的眼角，去把桌子收拾出来。
简陋的折叠桌上，红烧鲈鱼冒着热气，旁边是一盘青椒炒蛋和一碗紫菜汤。林强用开瓶器拧开红酒，深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荡漾。
第一杯，他举起杯子，敬我们的第一笔生意。
舒欣的杯子轻轻碰上来：希望一切顺利。
红酒的酸涩在舌尖化开，林强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个小本子：我列了个计划表，如果这批货卖得好，我们......
先别想那么远。舒欣夹了块鱼肚肉放到他碗里，等尾款到了再说。但她的眼睛却忍不住瞟向那个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进货计划和利润预估。
……
林强的手机突然响起短信提示音。是曹剑发来的物流单号，后面还跟着一句：已发货，三天左右能到江西。
林强把手机递给舒欣，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开始了。
舒欣抿了一口红酒，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她突然起身，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个存折：这是我的一点积蓄，现在也用不上，先拿给你去周转吧！
林强接过存折，打开后愣住了：你什么时候......
这是我去年存的，刚好六千，就算我入股吧。舒欣垂下眼睛，如果这次生意顺利，我想......
林强握住她的手：想什么？
我想给我爸妈寄点钱。舒欣的声音很轻，老家的吊脚楼快塌了，得修一修。
林强心头一热，仰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等尾款到了，先寄五千回去！
舒欣的眼圈突然红了。她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一滴泪珠掉进碗里。
傻丫头。林强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
夜深了，城中村的喧嚣渐渐平息。林强和舒欣挤在单人床上，头靠着头研究物流信息。舒欣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三天后到江西......林强计算着时间，刘志伟说收到货就付尾款，最迟下周一我们就能......
他的话没说完，舒欣已经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林强轻轻关掉台灯，在黑暗中凝视着怀中人的睡颜。窗外偶尔传来摩托车的轰鸣，远处工地的塔吊亮着灯，像一个个巨大的问号悬在城市的轮廓线上。
而在江西某个小县城，刘志伟正擦着网吧柜台，等着那箱从深圳发来的mp3。
……
三天后的傍晚，林强的诺基亚突然响起。屏幕上闪烁着刘志伟三个字，他立刻按下接听键。
货收到了！刘志伟的大嗓门震得手机发颤，包装完好，20台一台不少。
林强松了口气：尾款什么时候方便转？
电话那头突然静了几秒，键盘敲击声和网吧的嘈杂背景音变得格外清晰。
这个嘛......刘志伟的声音突然压低，强子，咱俩这关系，尾款能不能缓两天？等这批货卖出去再结？
林强的手指瞬间攥紧了手机：志伟，咱们说好的货到付款。
我知道我知道！刘志伟急忙解释，这不是最近查得严嘛，刚花了一笔钱往上打点关系......
舒欣正在厨房炒菜，听到动静探出头来。林强朝她摇摇头，走到阳台上：最多三天，志伟，我这边也要给供应商结账。
成！三天后一定给你打款！刘志伟信誓旦旦，对了，有个单位的办公室主任对这批货很感兴趣，可能要团购，到时候咱们再谈下一批......
挂断电话，林强靠在阳台栏杆上。夕阳把城中村杂乱的屋顶染成橘红色，远处大排档的油烟袅袅升起。
舒欣端着菜走出来：怎么了？
刘志伟说要等货卖了再付尾款。林强苦笑，我给了他三天时间。
舒欣的手顿了顿，但很快又继续摆碗筷：先吃饭吧，菜要凉了。
……
接下来的几天，林强像着了魔似的每隔一会就要查看一次手机。坐他旁边的田彬注意到了他的异常：林工，你手机掉厕所了？老往裤兜摸。
朱迪在一旁偷笑：我看是在等哪个美女的短信吧？
舒欣红着脸低头整理文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脖子上的那条特制的电路板项链。林强尴尬地笑笑，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第三天下午，林强正在测试新款充电器，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手一抖，万用表的探针差点戳到电路板上。
尾款已汇，加上给你的利润分成总共6100整。刘志伟的短信简短明了，再帮我准备30台，另外给你账户打了4000定金。
林强激动得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整个研发部的人都转过头来看向他，他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解释道：没事，刚刚不小心起猛了！
林强说完后佯装内急跑向洗手间。
……
洗手间隔间里，林强快速心算着，尾款应是4900，多出来的1200是利润分成……刘志伟还算守信用。
林强掏出手机给曹剑发短信。这次他底气十足：再帮我准备30台，明天中午给你打款。
曹剑很快回了消息：强哥现在是大客户了啊！这次给你最新批次的主控，稳定性比上一批更好。
洗手间门外传来脚步声，林强赶紧又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现在上班不方便，下班后给你打电话细聊。”
林强假装刚解完手走出隔间，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研发部主管周智勇，林强笑着打完招呼赶紧溜之大吉。
……
下班时间一到，林强就迫不及待地收拾好桌面，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舒欣的工位旁。舒欣正慢条斯理地整理文件，抬头看见林强眼中闪烁的光芒，立刻明白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
走，回家说。林强压低声音，手指轻轻敲了敲舒欣的桌面。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公司大门，直到拐过街角，林强才一把拉住舒欣的手，兴奋地晃了晃手机：尾款到了！刘志伟还多给了1200，说是利润分成！
舒欣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她凑近看手机屏幕，发丝拂过林强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不止这些，林强点开另一条短信，他又订了30台，已经打了4000定金过来！
舒欣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天啊，这么多？她突然想到什么，眉头微蹙，可是我们手头的钱够进货吗？
我算过了，林强拉着舒欣在路边长椅坐下，从包里掏出那个小本子，上次的本金加上这次的利润，再加上你的积蓄，付30台的货款绰绰有余。曹剑说这次给最新批次的主控，质量更好。
舒欣认真翻看着林强密密麻麻的计算，手指在数字间游走：那利润呢？按上次的比例...
至少能赚1800，林强抢答，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如果刘志伟那边销路真的打开，那个单位的办公室主任要团购的话...
舒欣突然抓住林强的手：等等，我们是不是该谨慎一点？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