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姐，猫大人说得对，”
迟沐皱着眉，目光掠过窗外飘着的诡异紫雾，语气沉下来
“这地方能量场乱得很，还带着股能勾人神思的劲儿，咱们还是绕路走更稳妥些。”
“绕路？”
苏宁宁挑了挑眉，话里带着点疑惑，还没等她多问，系统猫急慌慌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你看啊，后面哪还有路走！”
迟沐心里一紧，赶紧扫了眼后视镜，瞳孔一下子缩起来，刚才还能看见的来路，不知啥时候被密密麻麻的树枝和藤蔓堵得严严实实，连条缝都没剩，退路彻底断了。
苏宁宁脸上的轻松劲儿慢慢收了，盯着窗外缠来绕去的暗紫色藤蔓，眼里反倒透出点新鲜的兴奋
“鬼藤林？听着……倒像个挺特别的‘旅游景点’。”
“宁宁！”
系统猫急得爪子在座椅上抓出细痕
“都这时候了还想开发旅游啊！本喵记着，这鬼藤最会造幻境，能让人在美梦里悄悄没了气！退又退不出去，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开了！”
副驾的小丫没了往日的精神，苦着脸附和
“宁姐，都到这份上了，您那商业脑子先歇会儿呗？命都快保不住了，哪还有心思琢磨别的呀。”
抱怨归抱怨，众人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看着迟沐握紧方向盘，越野车在像迷宫似的藤蔓隧道里慢慢挪。
车顶的喇叭还在断断续续播着广告，声音刚飘出去，就被周围动来动去的紫雾吞得没影。
迟沐的手劲儿捏得指节发白，车灯的光在浓得化不开的雾气里，也就只能照到前面几米远，能看见那些藤蔓跟活物似的慢慢扭着。
它们从路边深不见底的裂缝里钻出来，在头顶织成密不透风的顶子，偶尔漏下几缕淡紫色的光，像暗处有人盯着，看得人心里发毛。
“这都到第七个岔路口了。”
小丫瘫在座位上，声音带着点抖，手指无意识地卷着片从窗外飘进来的枯叶，叶子在车厢里的风里转来转去，没个准头。
他们试着记过路，可每次拐过弯，眼前的景象就跟被人悄悄改了似的
好好的直路突然拧成螺旋状，路边的破车会悄悄挪位置挡路，仪表盘上的指南针转得飞快，GpS更是连一点信号都搜不到。
“油量都过半了，有点麻烦。”
迟沐的声音干巴巴的，飞快看了眼油表，又把目光拉回前面的路。
车轮碾过盘在一起的藤蔓根，车身颠得厉害，像随时要散架。
后座的雪饼没了往日的稳当，扑着翅膀撞车窗，“砰砰”响；秃秃缩成一团，毛都竖起来了，尾巴紧紧夹着。
系统猫喉咙里的咕噜声越来越响，金色的瞳孔眯成细线
“这能量场还在变强，这鬼藤怕是快成气候了，越来越厉害。”
苏宁宁靠在后座，手里还捏着半包没吃完的泡椒凤爪，指尖沾着油。
她没像平时那样接话，就安安静静盯着窗外，那些藤蔓扭动的样子，慢慢有了规律，一伸一缩的，像在偷偷笑他们狼狈。
等第八个岔路口出现时，左边是窄得只能过一个人的藤蔓缝，右边是缠成螺旋的根茎道，正前方的雾里，能隐约看见一簇发紫光的花，她忽然摸出把瓜子
“咔吧”嗑开一颗，脆响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楚。
“再这么绕下去，咱们早晚得给这鬼藤‘上供’。”
她吐掉瓜子壳，话里带着点玩笑，眼神却凉下来
“迟沐，小丫，别跟它耗着捉迷藏了，动手吧，专挑粗的藤蔓打。”
小丫愣了下，指尖聚起来的气流晃了晃，有点犹豫
“可……可咱们根本打不准啊！”
他刚才偷偷试过用风刃割藤蔓，可感觉周围的空间都乱了，风刃歪歪扭扭砍空了，反震得手腕发麻，连藤蔓边都没碰到。
“打不准也得打。”
苏宁宁往嘴里塞了把瓜子，嚼得嘎嘣响
“至少得让它知道，咱们不是等着被它欺负的。”
说着，她探过身，拍了拍迟沐的肩膀，“别管准不准，往狠里来。”
迟沐咽了口唾沫，压下胃里的恶心。
其实他早觉得精神有点沉，刚才甚至恍惚觉得，窗外的紫雾像末世前老家灶台上的炊烟，暖乎乎的，让人走神。
此刻听了苏宁宁的话，他狠狠咬了咬后槽牙，嘴里尝到点血腥味，混沌的脑子清醒了点，掌心慢慢聚起道水箭，箭头闪着光，可手有点抖，水箭偏到了左边的藤蔓。
“砰！”
水箭擦着藤蔓飞过去，只留下道浅印。
可这一下像捅了马蜂窝，周围的藤蔓突然疯狂扭起来，“沙沙”声像潮水似的涌过来。一根比胳膊还粗的藤蔓从雾里抽出来，跟粗鞭子似的，狠狠抽在挡风玻璃上！
特制的防弹玻璃立刻裂出密密麻麻的纹路，像张网。
“我去！这物理攻击真的有点厉害啊！”
小丫叫出声，声音里满是慌，变了调。
像有人吹了进攻的哨子，更多藤蔓从紫雾里钻出来，跟疯了的毒蛇似的，带着风声砸在车身上，“噼里啪啦”响。
加固过的车板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慢慢凹下去一块。
整辆车被砸得左右晃，像暴雨里的小破船。
迟沐强忍着头晕恶心，使劲集中精神，一道接一道地聚水箭往窗外射。
小丫也咬着牙，靠着手腕的疼保持清醒，双手挥出旋转的风刃。
可头晕搅得他们根本没法瞄准，水箭大多擦着藤蔓飞空，风刃歪歪扭扭，偶尔砍中也没多大用，连道深痕都留不下。
“该死！根本打不准！我都搞不清方向了！”
小丫喘着气，额头上的汗打湿了头发，眼神慢慢散了
“我感觉……身体都不听使唤了……连空间在哪都摸不准……”
迟沐的情况更糟。
他不光要扛着幻境、不停攻击，还得使劲把着方向盘，不让车翻了。
精神耗得飞快，额头上的青筋都鼓起来，看东西也开始重影、模糊。
那紫雾像活的，化成细细的丝，一点点往他脑子里钻，搅得他没法集中意志。
小丫猛地吸了吸鼻子，脸上一下子露出特别满足的笑，眼神散着看向空中
“好香啊……是火锅！绝对是正宗的牛油麻辣锅！你们闻见没？还有毛肚、黄喉、鸭肠！都在锅里煮着呢！”
他说着，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伸手在空气里乱抓，像是在捞锅里的东西，甚至把迟沐的胳膊当成捞勺，使劲往下按
“快，老大，这块毛肚好了，赶紧夹！别煮老了！”
几乎同时，迟沐身子一僵。
他突然抱住小丫的头，把小丫的头发凑到鼻子前使劲闻，脸上满是痴迷
“红烧牛肉面！是康师傅的味儿！这香味……太正了！就是这个味！”
他甚至张开嘴，要往头发上咬。
小丫被扯得头皮疼，却没察觉，还摸着迟沐的胳膊，小声嘀咕
“这烤羊排……烤得外焦里嫩，撒了孜然辣椒……还冒油呢……”
苏宁宁刚盯着窗外的藤蔓看了会儿它们攻击的节奏，一转头就看见这荒唐又辣眼的一幕，差点被嘴里的瓜子仁呛着。
“喂喂喂！你们俩醒醒！”她又好气又好笑地喊
“那是头发和胳膊！不是面条跟羊排！快撒手！不对，松口！”
可两人早沉在自己的“美食梦”里了，根本没听见她的话。
迟沐开始啃自己的袖口，跟嚼面条似的
小丫把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伸舌头舔玻璃，手指在上面划
“毛肚……给我毛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