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依维柯内。
苏·大胖鱼双手扒着窗子看向工地。
“江边有东西出现了。”
小白哼了一声，没有东西，李青阳何必晚上出现在工地上。
生桩？
小玩意罢了。
小白在玄天观内翻过很多观里的藏书。
李青阳口中的生桩，应该与书中所提的缚地灵本质差不多。
都是人死之后，魂魄无法离开死亡区域，因为各种特殊原因产生的鬼怪而已。
这种鬼怪，因为条件的限制，一般都不会太凶。
甚至可能长年累月都无法接触到亲人的供奉或者人气。
大胖鱼松开扒着窗子的手：“貔貅在海市，那鲲鹏在哪里？”
小白的媚眼一斜。
这只公鱼的鱼脑里究竟在想什么？
真打算找个强力母鱼吃软饭？
文鳐有多大，鲲鹏有多大。
想找鲲鹏做老婆，那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
难道以为自己真能入赘鲲鹏家吗？
九尾狐突然眼睛眯了起来：“不对啊，你见过鲲鹏？”
怎么就越级碰瓷了。
苏·大胖鱼浑身一颤：“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见过鲲鹏。”
在占用了人类的身体进入保护局之前，他甚至都没有听说过鲲鹏这种大鱼。
文鳐就是想找大鱼做老婆。
鲲鹏也好，虎鲸也好，总之体型越大越好。
体型大，就能在海里横行霸道。
公鱼也有公鱼的梦想。
小白看苏晚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真没见过鲲鹏？”
大胖鱼‘嘤’了一声：“我觉得我比鲲鹏活的久。”
莫名其妙出现在异度空间之前，他都不知道海里竟然还有鲲鹏。
小白冷嗤：“老牛吃嫩草！”
文鳐怎么突然提起鲲鹏，这东西别说文鳐没有见过，她也没有见过。
甚至在青丘的传说中，都没有出现过鲲鹏。
鲲鹏除了体型庞大外，还有其他优势吗？
这东西是否能与顶级凶兽媲美。
苏·大胖鱼在小白目光移开后，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见过鲲鹏，可是他知道，在他之前生活的空间内，还有一个长相奇丑无比的水中妖兽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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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桥墩，空气中的寒意就越重。
工地上的三人拢紧衣服，抵御寒冷。
走在小王身边的工友低声咒骂：“靠，马上四月份了，天气还这么冷。”
小王伸手拉了拉工友的衣袖，用气音说道：“小声点。”
刚刚在工地大门的时候也没这么冷啊。
年轻的测绘员有些心虚。
温度的改变，要么是靠近江边产生的湿冷，要么就是从‘鬼’身上冒出的阴寒之气。
老张的手电光柱在粗糙的桥墩表面晃动，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影子。
突然小王拽紧了身边工友的袖子。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你们…听到了吗？”
众人屏息。
风中，隐约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低语声。
声音断断续续，但仔细分辨，能够听清竟然是在诵读《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读书的声音空洞，没有丝毫孩童应有的清脆，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麻木感。
被小王拽着衣袖的工友，反手拽住了小王的手腕。
“我靠！我靠！是真的。”
夜晚的工地上，真的有孩童的声音。
李青阳按住蠢蠢欲动的小尸王，扭头看向身后小九：“祭品。”
小九和云枢两人，各自从塑料袋中掏出纸钱元宝和水果食物。
老张皱着眉头：“确定不是有人恶作剧？”
明知这种可能性很小，他还想挣扎一下。
似乎不愿相信这个世界有鬼。
林惊蛰在小九和云枢两人准备祭品的时候，在靠近桥墩的地方插入一个小臂长短的设备。
片刻后说道：“声音来源显示在桥墩内部。深度大约在基座以下五到十米。”
就在此时。
读书声消失，一阵孩童的笑声响起。
“嘻嘻…嘻嘻嘻…”
笑声与读书声截然不同，充满了孩童的顽皮。
但在如此环境中，却显得格外诡异。
老张手电光立刻向声音方向扫过去。
光影晃动间，有个矮小的，穿着旧式棉布衣服的影子一闪而过，躲进了草丛中。
“谁在哪里？”老张厉声喝道。
没有人回应。
只有那“嘻嘻”的笑声在草丛中回荡。
这是工地上第一次看到孩子的影子。
小九双手捏着清香，由下往上一翻，红光乍现，缕缕青烟升起。
草丛中的笑声一顿。
周边的温度越发低。
工地上的三个人，除了老张还能稳稳拿住手电外。
另外两人已经开始抱团取暖。
见鬼之前，谁不是抱着‘看热闹、长见识’的心情来的。
哪怕小王之前见过桥墩上的手印，可是，那已经被他和谐成了草木的影子。
怎么会有鬼呢？
三观受到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年轻人谁没点夜生活，夜宵，电游，K歌……
无论做什么，都可能在凌晨以后回家。
夜路走多了，当真会遇见鬼。
小九烧纸的姿态那叫一个随意。
起火的纸钱尚未落地，金银元宝就被一咕噜的丢到了地面上。
“哗！”
江边风大。
老张以为这火烧不起来。
可那张用来引火的纸钱晃晃悠悠，硬是认准了方向，把元宝串都燃了起来。
李青阳轻啧一声。
这小鬼，年纪那么小，竟也这般爱财。
江上升起了白色水雾。
水雾兜头罩来，把老桥墩下的所有人笼罩其中。
小王半眯着眼睛，试图看清水雾内的人。
身边的人一个没少。
可是转眼间，他们却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那四个负责此事的年轻人此刻两前两后，把他们三人夹在中间。
脚下是看不到底的楼梯。
“嘻嘻，来抓我啊，抓到我，就让你们出去。”
老张攥着手电的手背青筋爆出。
之前他和工友仔细寻找过这片区域。
不仅没有见到小孩，更没有这诡异的楼梯。
老张深深吸了口气：“我们现在在哪里？”
李青阳平静的回答道：“桥墩里。”
小王倒抽一口凉气：“不可能。”
老桥墩经过勘探，桥墩里面没有任何空间。
他们怎么可能出现在桥墩里。
攥着小王手腕的工友用力扯了扯他的手腕。
鬼都出现了，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