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媚眼如丝，看向水面的时候，倒是有了一些怀念之色。
“人最容易倒霉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李青阳没有回答小白的问题，他顺着小白的目光看向水面。
倒霉哪里要分时间，该倒霉的时候自然就倒霉了。
水面一片平静，水波荡漾，映照着血色穹顶，景色格外美丽。
嗯，是个恋爱佳地！
不过水边的一人一狐可不是恋爱关系。
李青阳收回了视线，当真沿着岸边往前走。
小白轻笑了一声：“你马上就看不见我了。”
“你要去哪？”
李青阳问话的刹那，一尾手臂长的红鲤撞碎水面高高跃出。
李青阳‘咦’了一声，扭头看向身后。
水面上蒸腾起了白色水汽，铺天盖日，前一秒还在说话的小白消失在了水汽中。
红鲤？
李青阳的脑中，关于鲤鱼形态记载的异兽，就只有横公鱼。
那条袭击了保护局的大鱼，被放进了这个空间？
红色的鳞片折射的碎光里藏着千张人脸。
许多还是李青阳熟悉的面孔。
水汽犹如实质般缠绕上他的脚踝。
寒气透骨！
他想，自己和诸葛煦多少有些渊源，否则怎么就能遇到了与那男人相关的两只异兽。
很久没有动过的小尸王，在衣服口袋里翻了个身。
口袋内传来了嘟囔的声音。
李青阳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再次睁开眼睛时，心里的种种疑问消失了。
他进入了幻境之中。
是什么时候进入的幻境，在小白说‘水产’的时候吗？
红色鲤鱼‘啪’的一声落进水中，游弋着向水下而去。
“青阳，怎么傻愣愣的站着。”
熟悉的声音，不熟悉的语调。
穿着道袍的老人站在身后慈祥的对他笑。
“嘶，这幻境是在搞笑吗？”
他没有见过横公鱼，所以他看到的红鲤只有一臂长，那是他心中的横公鱼。
但是，师父却是他熟悉的。
老头子比起道袍，更喜欢五颜六色的非主流衣服。
老人缓缓走到李青阳身后。
伸手想要拍李青阳的肩膀。
李青阳微微侧身：“您不是说不会拍我肩膀吗？”
老人微微一愣：“啊，对，我说过，不过这里又没有其他人。”
李青阳叹了口气。
制造出这片幻境的，怕不是一个傻子吧？
仿的真的很差劲，难道眼前的幻象，才是他内心深处师父该有的样子吗？
远处飘来了桂花糕的香甜，其中夹杂着大量的血腥味。
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小九端着青瓷盘跑来。
“小师叔，小师叔，今天做了好多桂花糕，你要不要尝尝。”
站在水面上的‘小九’！
身后的‘师父’，身前的‘小九’在用不同的方法让他下水。
李青阳轻嗤了一声：“小九看到得气死。”
现在的小九可不矮。
让小九觉得最丢人的时候，就是比李青阳矮一个头的时候。
那个时候，小九天天都在担心自己长不高。
水下的东西是什么？它不能出来吗？
为什么用这样低劣的手段诱他进水。
不过谁不想主场作战呢，把鲨鱼拖到岸边，它在海里再强大，到了地面也寸步难行。
哎！这个幻境有诸多bUG。
‘小九’太乙分光术第二层还未突破，哪有能力站在水面上。
事实上，幻境出现时，那片水面就不该还是水面。
既然出现了‘师父’和‘小九’，那么，这里应该是玄天观的景象。
制造幻境的妖兽。
其中厉害一些的可少不了九尾狐。
不过，这显然不是小白出手。
以小白的凶悍，也不需要用幻境来引诱他。
端着盘子的‘小九’迟迟没有得到李青阳的回应。
他的面容突然裂开，好像皮肉增生一般，开裂的皮肤内伸出肉色长条。
身后的‘师父’也是一样。
这些长条就像细胞分裂一般，试图把李青阳裹在其中。
“猎捕方式会传染吗？”
这个‘试炼场’中，所有的东西似乎都有一个相同之处，那就是把猎物包裹住。
李青阳双手结势，口中低语：“太乙分光，破！”
至刚至阳的雷霆之力同样能够用于打破幻境。
水汽弥漫。
‘噼噼啪啪’的声响此起彼伏。
每粒微小的水珠都带上了雷电，向着水面下传导。
轻笑声在李青阳耳边响起。
“用力过猛！”
这是小白的声音，事实上，小白并没有离开李青阳的身边。
大蛤蜊造成的幻境，对小白没有作用。
而李青阳的反应也很快，陷入幻境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三秒。
“不用点力，它就把我拖下水了。”
‘师父’和‘小九’消失了，李青阳看着一片肉色快速缩进水中。
“咦，这是？”
“味道不错的蛤蜊！”小白回答的很快。
这玩意，割它一些肉，很快就会长出来。
小白有段时间就住在这片水域边，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的蛤蜊肉。
蛤蜊？
小白口中的蛤蜊哪是普通的蛤蜊。
虽然砗磲不是《山海经》中的异兽，但是，大多数人都听过‘蜃’的存在。
水下的大蛤蜊，不，水下的砗磲，就是古代神话中着名的幻象制造者‘蜃’。
它吐气在海面上制造的幻境，被称为“海市蜃楼”！
“有点不对劲啊！”
李青阳眉心皱了起来，他总觉得这只砗磲有些傻乎乎的。
他也不想把有腥味的水产品装进芥子空间，这会把空间里的宝贝全部腌入味。
“新长出来的肉太傻，所以你能轻轻松松看破幻境。”
李青阳轻笑起来：“那就让它长着吧。”
电光消失，白色水汽也随之消散了。
一截肉色长条物浮出水面，小心翼翼的停在了水边。
肉条伸展，一颗拳头大的粉白色圆珠出现在李青阳面前。
“靠！”
拳头大的珍珠！
李青阳不懂砗磲的想法，刚刚不还在诱他入水吗？
现在是为了感谢他的不杀之恩？
财富，破天的财富。
“我有点想要它了。”
有腥味怎么了，把它养到玄天观内，它就能给玄天观源源不断的生产珍珠。
圆珠被丢到李青阳脚下，肉色长条快速的缩回水中。
它就不该招惹这个人类。
水下，巨大的蚌壳快速开合了几下，把自己深深的埋进了泥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