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解石的师傅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块不过拳头大小的翡翠，“这种裂纹料居然……”
“玻璃种春带彩！”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第一个惊呼出声。
他颤抖着手掏出强光手电，光束穿透翡翠的瞬间，内部竟折射出七彩霞光，“这水头…这颜色…我在行三十多年头一次见到这么完美的料子！”
现场顿时炸开了锅。十几个珠宝商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蜂拥而上，将解石台围得水泄不通。
“我出五百万！”一个穿着花衬衫的老板率先喊价，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五百五！”旁边一个香江口音的女士立刻加价。
价格以惊人的速度攀升。周阳站在人群中央，耳边全是此起彼伏的叫价声。
“八百万！”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突然高声喊道，现场短暂地安静了一瞬。老者掏出一张烫金名片递给周阳，“小伙子，我是瑞丽玉器城的董事长，这块料子……”
“八百八十万！”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他。人群自动分开，一个穿着考究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还跟着一个女秘书，“我是周小福的采购总监，这块料子我们志在必得。”
价格继续飙升。九百万、九百五十万、一千万……每次加价都引来一阵惊呼。看着周围的场景，周阳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疯狂的石头。”
这块料子算下来花了才不到3万的价格，现在转眼就已经卖到了1000多万。
“一千二百万！”西装男子突然报出一个天文数字，现场瞬间鸦雀无声。他自信地环视四周，“还有更高的吗？”
就在众人以为尘埃落定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一千三百万。”
所有人都转头看去，是个穿着简朴唐装的老者，手里盘着一对油光发亮的核桃。
他慢悠悠地走到前面，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现金支票，现在就可以转账。”
周阳还没反应过来，向坤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李老好眼力，这料子确实难得。”他转身对周阳使了个眼色，“还不快谢谢李老？”
交易很快完成。当手机提示一千三百万到账的短信音响起时，周阳哪怕明知道那块料子很好，也是没想到会卖出如此高的价格。
一旁，向安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兴奋地大喊：“你小子发了！我不管，今晚必须请客！”
“周阳，这块料子是在哪个摊位上买的？”向安一把拽住周阳的胳膊，一脸好奇。
还没等周阳回答，周围几个耳朵尖的珠宝商已经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追问：
“摊主长什么样？”
“快带我们去看看！”
周阳被问得晕头转向，下意识地指了指西北角那个缅甸人的摊位。
这一指不要紧，十几个珠宝商立刻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过去，有几个跑得急的差点被地上的石头绊倒。
“等等我！”向安也顾不上叫周阳请客了，拔腿就追。
周阳愣在原地，直到阿朵娅用手指戳了戳他有些呆滞的脸：“走了，我们去看看热闹。”
当周阳和阿朵娅赶到时，那个缅甸摊主已经被团团围住，原本堆满毛料的摊位上，此刻只剩下零星几块石头。
摊主黝黑的脸上写满了精明，正用蹩脚的中文大声吆喝：“涨价！统统涨价！刚才三万八的，现在十万！五万的现在十五万！”
可这丝毫没有阻挡众人的热情。一个一看就是土豪的老板直接叫身后的保镖提来两个装满现金的密码箱，十分豪气的说道：“这一堆我全包了！”
“凭什么？我先来的！”另一个珠宝商不甘示弱，直接从包里掏出poS机，“老板，现在就转账！”
场面一度混乱得像抢白菜一样。有人为了一块石头争得面红耳赤，有人干脆整堆打包带走。
不到二十分钟，摊位上所有毛料被抢购一空，连最角落几块表皮开裂的废料都没剩下。
缅甸摊主数钱数得手抽筋，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靠！一块都没抢到！”向安灰头土脸地回来，衣服都被挤皱了，“这些人疯了吧？”
向坤叼着烟：“赌石这行就这样，见涨就跟风。”
夕阳西下，一行人驱车返回酒店。
“坤叔，那个李老是什么来头？”向安坐在副驾驶，好奇地探身问道，“我看您好像认识他。”
向坤手握方向盘，轻笑了一声：“李老可不是一般人。苏州玉雕厂的创始人，国家级非遗传承人，在玉雕界的地位，就相当于张大千在书画界的地位。”
周阳闻言转过头来：“这么厉害？”
“何止厉害。”向坤打了个转向灯，“他雕的《清明上河图》玉雕屏风，前年在香江拍出了两个多亿。国内但凡有点名气的玉雕大师，十个有八个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吃完饭，向坤有事先离开了，临走前叮嘱向安照顾好周阳和阿朵娅。
“走，带你去个好地方！”向安神秘兮兮地搂住周阳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保证让你体验一把什么叫‘美好生活’。”
周阳一头雾水：“什么好地方？”
向安挤眉弄眼地做了个搓澡的手势：“当然是男人的快乐天堂啊！听说这边的洗浴中心，服务可是一绝……”
周阳顿时明白过来，脸上一热，下意识地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阿朵娅。
月光下，苗族少女安静地站在路灯旁，银饰泛着柔和的光泽。
“我就不去了，你玩得开心点。”周阳摇摇头。
向安夸张地叹了口气：“你小子真是不解风情。”他拍了拍周阳的肩，“行吧，那我先去探探路，明天给你分享心得！”
看着向安哼着小曲打车离去的背影，周阳无奈地笑了笑。
他转身走向阿朵娅：“要不要去江边走走？听说腾冲的夜景很美。”
两人沿着龙川江畔慢慢走着。夜风拂过江面，带着丝丝凉意。
周阳偷偷打量着身旁的少女，月光为她精致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辉，美得有些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