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脸色一变，立刻按下紧急按钮。
担架很快推来。周野不肯撒手，一直跟着进了抢救室门口，直到被医护人员拦下。
他靠着墙蹲下来，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甄尧学走过来，把手放在他肩上。
“他会活下来。”他说。
周野抬起头，眼睛通红，“你知道吗？刚才那一击，如果他不推开那股能量，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卷进去。”
甄尧学没说话，他的眼眸深处，不断闪烁着几分疑惑。
按照周明远的身体素质，那一击，按理说，他不可能活下来的。
联想起当时周围闪烁的历史投影，他看了眼在外面搀扶张三的苏如烟，心中疑惑更甚。
抢救室的灯还亮着，张三被苏如烟搀扶着走进来，靠在走廊另一头的墙上。
又过了几分钟，一名白大褂冲进来，口罩都没戴好，直接扑向抢救室。
周野站起来走到窗边。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开始下雨了，玻璃上全是水痕。
周野猛地转身，一拳砸在墙上。
“下次见面，我一定杀了陈尚鑫。”
话音落下，抢救室的门打开了一条缝。
医生探出头，声音沙哑：“他醒了，但只能见一个人。”
周野立刻冲上前。
江晓看着他，摇头道：“不是你。”
她看向甄尧学：“他找你。”
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甄尧学站在走廊尽头，眼神复杂无比。
医生带着他边往里走边道，“命保住了，但异能耗损太严重，至少三个月没法出手。”
周野再次一拳砸在墙上，指节崩裂，血顺着瓷砖往下淌。“三个月？陈尚鑫可不会等我们三个月。”
甄尧学开口，嗓音压得低，“从现在起，没人再替我们扛伤害。我们要拉所有人一起上。”
赵宇靠在墙边，一直在翻平板上的数据残片，头也不抬：“混沌基地里拍到的画面我拼出来了，归零装置进度条已经到七成。他们就如同是在赶工期。”
苏如烟靠着门框，脸色还是发白，但眼神稳了：“那就开大会。国能局有紧急召集令权限，觉醒者代表两小时内能到齐。”
“怕就怕来了也不信。”陈雨桐抱着手臂，“跨省联合行动，科技派嫌我们文科拖后腿，连投影防御都没让他们看全。”
“这次不让他们看，是给他们看证据。”赵宇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加密视频，画面里，黑洞碎片缓缓拼合，中央一根金属管正被机械臂接入主轴，旁边标注着【能量传输管｜组装进度：70%】。
“这是啥？”张三凑过来，脖子上的黑纹还没消，说话时带着喘。
“他们的终极武器。”赵宇把屏幕转过去，“一旦完成，所有觉醒者的异能都会被抽干。不只是我们，是全国、全球。”
……
周明远躺在病床上，目光急切的看向甄尧学，露出了左眼下方一道暗红色的龙形烙印。“平衡组织的老底我都交了，包括当年和周振邦签的密约，文理体三系，谁也不能独大。”
甄尧学盯着那道印看了又看，随后对着周明远重重点头：“够分量。”
“不够的是你。”周明远叹了口气，“你想让这些人听你的？你才多大？终究是一个学生。”
“我不是代表我自己。”甄尧学声音有些哽咽，但一字一句清楚，“我是代表死过一次的人说的，被动防守，只会让人一个个躺进去。您醒来第一句叫的是我的名字，这还不能证明我的分量吗？”
周明远沉默几秒，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把一张芯片卡拍在他手心：“联络频段，所有暗线名单都在里面。用好了，是一张网；用不好，就是催命符。”
周明远不断交代着，如同是在书写遗言……
见周明远说的差不多了，双眼通红的甄尧学站起身，对着他重重的鞠了一躬，随后转身欲走。
“……谢谢！”
两个极其沉重的字从后方传来，甄尧学握住门把手的手一抖，转身离开。
……
……
国能局主会议厅外，长廊灯光通明。
会议厅大门推开。
各地的代表已经落座。上海科技系穿统一银灰作战服，成都古文化系披着符纹长袍，体育系几个大汉直接盘坐在地，虎视眈眈。
而……主位空着。
甄尧学走进去，身后跟着赵宇、苏如烟、陈雨桐、周野、张三，还有远程接入的江，—她的影像投在侧屏，手指不停滑动基因模型。
“各位。”甄尧学站上台，没客套，“先看个视频。”
大屏亮起……
当看到黑洞吞噬异能的瞬间，全场……哗然！
“这不可能！”上海代表猛地站起来，“异能是天赋，怎么会被[归零]？”
“因为他们在用晶核反向冲刷脑域。”赵宇接话，调出一组数据，“你们觉得晶核是能源？错了。混沌拿它当格式化工具，每一块都带病毒程序。”
“那你们文科呢？”成都代表皱眉，“历史投影、文字具现，这些虚的也能被清掉？”
“正因为是[虚的]，才最难防。”苏如烟上前一步，“他们攻击的是记忆源头。昨天我回溯一段唐代战场，发现晶核残留的频率和归零装置完全一致，他们在篡改……历史本身！”
会场寂静了，众人都是一惊。
“所以你们想干嘛？”体育系一个光头汉子打破了沉默的气氛。“抱团哭？还是等他们来删我们？”
“组建联盟。”甄尧学声音抬高，“守护联盟。不分学科，不分地域，统一指挥，协同作战。”
“谁指挥？”有人问。
“我。”甄尧学没躲，“我可以被投票罢免，但现在，必须有人做决定！”
争议立刻炸开。
“学生娃领头？笑死人！”
“科技研发我们最专业，凭什么听你们打打杀杀的？”
“战斗组要独立权限，不然上了战场还得报批？”
甄尧学没反驳，只看向周野：“你说。”
周野站出来，手里捏着一块玉佩。“这是我爷爷藏了二十年的东西。当年他和老鬼建平衡组织，就是为了防今天这种局面，一家独大，必生祸乱。文理体，缺一个都不行。”
他把零件放在桌上：“这是信物。现在，它在我手上。”
陈雨桐接着走上来：“文科联盟愿意共享古代文字母版，全部研究成果。成都那边的朋友，如果你们愿意联手强化封印技术，我们可以现场对接。”
成都代表互看一眼，带头那人缓缓点头：“可以试试。”
“研发组由科技系牵头，江晓远程协作。”甄尧学继续，“能量组归古文化系和文科联盟，负责封印与溯源；战斗组整合体育系和平衡组织暗线，执行突袭与防御。”
“资源呢？”上海代表问赵宇，“谁能供能？谁敢调配？”
赵宇打开系统界面，一串串晶核库存跳出来：“我建了个自动分配模型，优先供给能量组和研发组。战时状态，谁卡资源，系统直接冻结账户。”
“还有监察。”苏如烟补充，“我提议成立历史监察委员会，记录每一次决策过程，防止权力滥用。同意的，现在就可以签名。”
……
……
众人被他们的一系列操作惊呆了，谁能想到，这一群孩子，会想到这种程度。
三小时后，协议正式签署完毕。
“全球守护联盟”雏形，也随之……正式成立！
甄尧学暂任总指挥，各组轮值副手当场任命。
散会后，他带着陈雨桐和赵宇走向地下研究区。
“母版数据得尽快移交。”陈雨桐说，“成都那边已经在准备共鸣阵列了。”
“江晓说母版本体有意识残留。”赵宇低声提醒，“连接风险不小。”
“但必须试。”甄尧学握紧口袋里的芯片卡，“我们用命换的时间，不能浪费。”
研究室门口，安保扫描通过。
金属门滑开，冷光洒在操作台上。
陈雨桐戴上神经接口环，指尖悬在启动键上方。
“准备好了吗？”甄尧学问。
她点了点头，随后按下按钮。
屏幕蓝光骤闪，一行字跳出：
【检测到外部意识接入，是否建立双向链接？】
赵宇盯着监控曲线，脸色瞬间一变：“等等，这频率……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