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的窗沿上晒着三枚凝灵果，表皮的青霜被晨光晒化，泛出淡淡的甜香。周列坐在木桌前，指尖捏着那枚从北巷墙里抠出的黑骨头碎片 —— 碎片只有指甲盖大小，边缘很锋利，刃面刻着几缕扭曲的雷纹，和汪雷那柄九黎骨刃上的纹路一模一样，只是更浅，像被磨过似的。
他把碎片凑到鼻尖，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腐味，不是普通骨头的腥气，是带着灵力波动的邪味，和那天噬骨鸦身上的气息有几分相似。袖口下的青铜碎片突然发烫，贴着皮肤像块小火炭，杨戬的声音在脑海里响：“离这玩意儿远点，上面有噬魂的邪气，会吸你灵力。”
周列赶紧把黑骨头碎片放在桌上，用一张符纸盖住 —— 那是赵伯昨天给的 “镇邪符”，纸面上的朱砂符文泛着微光，正好压住了碎片的邪气。他盯着符纸，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汪雷的骨刃为什么会有这种碎片？蚀墙鬼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东边？这两件事肯定不是巧合。
“咚咚咚 ——” 门被敲响了，是赵伯的声音：“周列，在吗？给你带了点东西。”
周列赶紧把碎片收进木盒，打开门。赵伯手里拿着一个竹编的小筐，里面装着五六枚凝灵果，还有一本泛黄的小册子，封面上写着 “低阶恶灵图鉴”。“昨天你对付蚀墙鬼挺利索，这果子给你补补灵力，册子你也拿着，多认认恶灵，免得下次吃亏。”
赵伯走进宿舍，目光扫过桌面，落在那个木盒上，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你盒子里装的什么？有邪气。”
周列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木盒，拿出那枚黑骨头碎片：“赵伯，这是我昨天在北巷墙里找到的，和汪雷骨刃上的纹路一样，您认识吗？”
赵伯接过碎片，放在指尖看了看，脸色沉了下来：“这是‘噬魂雷纹’，是九黎骨刃的专属纹路。这种碎片不是自然脱落的，是有人故意嵌在墙里的，用来引蚀墙鬼 —— 蚀墙鬼喜欢吃带邪气的东西，闻到这碎片的味，就会往这边来。”
“故意引过来的？” 周列心里一紧，“是汪雷吗？”
赵伯没直接回答，只是把碎片还给周列，叮嘱道：“九黎血脉的骨刃很特殊，每柄都有‘引子’，就是这种碎片。要是碎片落到恶灵手里，骨刃的主人就能通过碎片感知恶灵的位置，甚至控制恶灵。你把这碎片收好，别让汪雷看到，也别再用手直接碰了。”
周列点点头，把碎片放回木盒，锁进了抽屉。赵伯又叮嘱了几句 “别单独跟汪雷走太近”，才拿着空筐离开。宿舍里只剩下凝灵果的甜香，周列却觉得后背发凉 —— 汪雷故意引蚀墙鬼来，到底是想干什么？是想借恶灵消耗他的灵力，还是想趁机抢青铜碎片？
他拿起那本《低阶恶灵图鉴》，翻到 “蚀墙鬼” 那一页，上面写着：“蚀墙鬼，喜食阴气与结界能量，可被噬魂雷纹吸引，分裂后攻击力增强，畏雷罚与灵音。” 下面还画着一幅小图，蚀墙鬼的黑影里，嵌着一小块黑色的碎片，和他手里的一模一样。
“看来赵伯没说错。” 周列合上书，心里有了主意 —— 他要去训练场看看，汪雷今天会不会去，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训练场的人比平时少，只有几个新人在练灵力。周列刚走到朱砂阵边，就看到汪雷坐在石阶上，手里拿着九黎骨刃，正用一块黑布擦拭刃身。骨刃的雷纹在晨光下泛着淡黑光，比平时亮了点，像是吸了什么东西的邪气。
周列放慢脚步，假装在练雷鞭，指尖凝聚出半米长的紫雷弧，余光却一直盯着汪雷。汪雷擦得很仔细，从刀柄到刃尖，一遍又一遍，偶尔会停下来，用手指摸一摸刃身的雷纹，像是在检查什么。
“周列，你也来练了？” 汪雷突然抬起头，看向他，眼神很平静，看不出异样。
周列心里一紧，赶紧收回目光，点点头：“嗯，昨天对付蚀墙鬼，觉得雷鞭还不够稳，再练练。” 他故意往石阶那边走了两步，离汪雷更近了点 —— 骨刃的邪气更浓了，和他木盒里的碎片气息一模一样。
汪雷放下骨刃，指了指他的雷鞭：“你的雷鞭比之前稳多了，要不要试试跟我对练？我用骨刃的雷纹跟你配合，能帮你稳住灵力。”
周列心里警惕起来 —— 赵伯刚说别跟汪雷走太近，他就主动提出对练。可他又想趁机看看骨刃的雷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啊，不过我可能会控制不好。”
汪雷拿起骨刃，站起身。他没有把骨刃对着周列，而是竖在身前，刃身的雷纹对着朱砂阵的方向。“你把雷鞭往骨刃的雷纹上打，试试能不能让两种雷力融合。” 他说着，指尖凝聚出一点黑雷弧，落在骨刃的雷纹上 —— 雷纹瞬间亮了起来，和周列的紫雷弧形成了鲜明对比。
周列深吸一口气，凝聚雷鞭，朝着骨刃的雷纹甩过去。紫雷鞭刚碰到骨刃，突然被一股吸力吸住，雷纹上的黑雷弧顺着雷鞭往周列的指尖爬 —— 不是融合，是在抢他的灵力！
“不对！” 周列赶紧收回雷鞭，指尖的紫雷弧晃了晃，差点散了。
汪雷的脸色变了一下，赶紧收回黑雷弧，解释道：“可能是我没控制好，骨刃的雷纹有点霸道，下次再试吧。” 他把骨刃背在身后，手指在刃身上按了按，像是在掩饰什么。
就在这时，训练场的东边突然传来一阵 “嗡嗡” 声，像是很多虫子在飞。周列抬头一看，只见一群黑色的飞虫朝着这边飞来，每只虫子都有拇指大小，翅膀是透明的，身体却泛着腐臭味，正是《低阶恶灵图鉴》里写的 “腐骨蛾”—— 以腐肉为食，翅膀上的粉末能让人灵力紊乱。
“小心！是腐骨蛾！” 周列赶紧激活杏黄旗，持国天王的上半身虚影显形，琵琶弦在他指尖拨动，一段急促的灵音流出来 —— 这次没有丝毫犹豫，灵音像一张无形的网，朝着腐骨蛾飞过去，把最前面的几只蛾子弹飞了。
汪雷也拔出骨刃，指尖凝聚出黑雷弧，劈向腐骨蛾。黑雷弧碰到蛾群，瞬间炸开，几只腐骨蛾变成了黑色的粉末。可蛾群太多了，源源不断地从东边飞来，很快就把他们围在了中间。
“你的雷鞭配合灵音，我来挡后面！” 周列喊道，指尖凝聚出一米长的紫雷鞭，跟着灵音的节奏甩动 —— 雷鞭带着电流，抽中腐骨蛾就会炸开，灵音则把周围的蛾子弹开，配合得比之前对付蚀墙鬼时更流畅，没有一点失误。
汪雷在后面用骨刃劈杀腐骨蛾，黑雷弧不断炸开，可他的动作有点慢，像是在故意留几只蛾群往周列那边飞。周列注意到了，却没说什么，只是加快了雷鞭的速度 —— 他现在更确定，汪雷有问题。
十几分钟后，腐骨蛾终于被清理干净。周列收起雷鞭和杏黄旗，指尖还有点发麻，却比之前更有力了 —— 这次对练，让他的雷鞭控制又进了一步，灵音和雷鞭的配合也更默契了。
“谢谢你，不然我可能对付不了这么多腐骨蛾。” 汪雷走过来，把骨刃背在身后，脸色有点苍白，像是消耗了很多灵力。
周列点点头，目光落在他的骨刃上 —— 刃身的雷纹比之前暗了点，靠近刀柄的地方，少了一小块，边缘很新，像是刚掉下来的，形状和他木盒里的碎片一模一样。
“你的骨刃……” 周列刚想开口问，袖口下的青铜碎片突然剧烈发烫，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烫，像是要烧穿皮肤。杨戬的声音在脑海里急促地响：“快走！有危险！是那个带血的人！”
周列赶紧抬头，看向训练场的入口 —— 那里空无一人，可空气中却多了一股熟悉的腐臭味，和那天那个带血人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他再回头看汪雷，却发现汪雷已经不见了，只有石阶上留着一点黑色的粉末，是骨刃雷纹脱落的残片。
“汪雷呢？” 周列赶紧问旁边的一个新人。
“不知道啊，刚才还在，腐骨蛾被清理完就不见了。” 新人摇摇头，一脸疑惑。
周列心里一沉，赶紧往宿舍跑 —— 汪雷肯定是察觉到带血人来了，才故意引腐骨蛾来，趁机脱身。而他骨刃上脱落的残片，是不是和自己手里的碎片有关？带血人这次来，又想干什么？
口袋里的《低阶恶灵图鉴》硌着他的手心，周列握紧了拳头 —— 他现在越来越清楚，汪雷和带血人的目标，肯定是他的青铜碎片。而接下来，他们肯定还会有更大的动作，他必须尽快变强，才能守住自己，守住青铜碎片。